陆迁只觉再看她的伤口一次,便要作呕。他绝不是软心肠之人,但杀人放火,素喜爽快干脆,用恶毒法子折磨敌人,实所不取,叹了口气,转身到厨房中去提了一大桶水来,泼在她身上,令她免去群蚊啮体之苦。
李才人道:“谢谢你,你良心好。我是活不成了。你行行好,一刀将我杀了罢。”
陆迁道:“是谁……谁割伤你的?”李才人咬牙切齿,道:“是那个小贱婢,瞧她年纪幼小,不过十五六岁,心肠手段这般毒辣……”陆迁失惊道:“是霞儿?”
李才人道:“不错,我听得那个贱女人这么叫她,叫她快将我杀了。可是这霞儿,这小贱婢,偏要慢条斯理的整治我,说要给她父亲报仇,代她母亲出气,要我受这种无穷苦楚……”
陆迁心想:“我生怕秦霜雪和阮玉宁喝醋,一出手便杀了李才人,没了活口,不能再向她盘问。哪知霞儿这小丫头这般残忍恶毒。”
皱眉道:“越王李贞昔日和你有情,虽然你要杀他,但他见到女儿如此残酷的折磨你,难道竟不阻止?”
李才人道:“那时他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知,那是……那是十香迷魂散之故。”
陆迁点头道:“这就是了。想他也是个明辨是非的好汉,岂能纵容女儿如此胡作非为?嗯,那几个女子呢?”
李才人****道:“别问了,别问了,快杀了我罢。”陆迁哼了一声,道:“你不好好回答,我在你伤口上再倒些蜜糖水,撒手而去,任你自生自灭。”
李才人道:“你们男人……都这般狠心恶毒……”陆迁道:“你谋害马大哥的手段便不毒辣?”李才人奇道:“你……你怎地什么都知道?是谁跟你说的?”
陆迁冷冷的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快说!”
李才人道:“好罢,什么都跟你说。霞儿这小贱婢这般整治我,她母亲不住喝止,小贱婢只是笑嘻嘻的不听。她母亲已给人点了穴道,却动弹不得。”
“过不多久,越王李贞手下有五六个人到来,霞儿这小贱婢将她父亲、母亲,还有秦霜雪母女俩,一个个抱出屋去,却不许人进屋来,免得他们见到了我。越王李贞手下那些人骑得有马,便接了她们去啦。”
陆迁点了点头,寻思:“越王李贞由部属接了去,阮玉宁她们三人身上穴道被封。再过得几个时辰便即自解,这干人便不必理会了。”李才人道:“我都跟你说了,你……你快杀了我。”陆迁道:“你什么都说了,不见得罢?要死,还不容易?
要活就难了。你为什么要害死马大哥?”
李才人目露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
陆迁道:“不错,非问不可。我是个硬心肠的男子,不会对你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