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听她意动,加意央求,说道:“今日咱俩相会,不知此后何日再得重逢,只怕我命不久长,你便再要唱歌给我听,我也是无福来听的了。”
力士妇人道:“师哥,你别这么说。你一定要听,我便轻声唱一首。”赵明德喜道:“好,那就多谢你了。”
力士妇人曼声道:“当年郎从桥上过,妹在桥畔洗衣衫……”
只唱得两句,喀喇一声,舱门推开,闯进一条大汉。陆迁易容之后,赵明德和力士妇人都已认他不出。他二人本来大吃一惊,眼见不是力士公公,当即放心,喝问:“是谁?”
陆迁冷冷的瞧着他二人,说道:“一个轻艳无形,勾引有夫之妇,一个厚颜无chi,背夫私会情郎……”
他话未说完,力士妇人和赵明德已同时出手,分从左右攻上。
陆迁身形微侧,反手便拿力士妇人手腕,跟着手肘撞出,后发先至,攻向赵明德的左胁。
赵明德和力士妇人都是武林高手,满拟一招之间便将敌人拾夺下来,万万料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武功竟是高得出奇,只一招之间便即反守为攻。
船舱中地方狭窄,施展不开手脚,陆迁却是大有大斗,小有小打,擒拿手和短打近攻的功夫,在不到一丈见方的船舱中使得灵动之极。
斗到第七回合,赵明德腰间中指,力士妇人一惊,出手稍慢,背心立即中掌,委顿在地。
陆迁冷冷的道:“你二位且在这里歇歇,卫辉城内废园之中,有不少英雄好汉,正在徐长老灵前拜祭,我去请他们来评一评这个道理。”
赵明德和力士妇人大惊,强自运气,但穴道封闭,连小指头儿也动弹不了。
二人年纪已老,早无情欲之念,在此约会,不过是说说往事,叙叙旧情,原无什么越礼之事。
但在那时间,礼法之防人人看得极重,而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如犯了色戒,更为众所不齿。
一男一女悄悄在这船中相会,却有谁肯信只不过是唱首曲子?说几句胡涂废话?众人赶来观看,以后如何做人?连力士公公脸上,也是大无光采了。
力士妇人忙道:“这位英雄,我并无得罪阁下之处,若能手下容情,我……我必有补报。”
陆迁道:“补报是不用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请你回答三个字。只须你照实说了,在下立即解开你二人穴道,拍手走路,今日之事,永不向旁人提起。”
力士妇人道:“只须老身知晓,自当奉告。”
陆迁道:“有人曾写信给讳长空写信说到陆迁之事,这写信之人,许多人叫他‘苦面尊者’,此人是谁?”
力士妇人踌躇不答,赵明德大声叫道:“说不得,千万说不得。”陆迁瞪视着他,问道:“你宁可身败名裂,也不说的了?”
赵明德道:“老子一死而已。这位苦面尊者于我有恩,老子决不能说他名字出来。”
陆迁道:“害得她身败名裂,你也是不管的了?”赵明德道:“力士公公要是知道了今日之事,我立即在他面前自刎,以死相谢,也就是了。”
陆迁向力士妇人道:“那人于你未必有恩,你说了出来,大家平安无事,保全了力士公公与你的脸面,更保全了你师哥的性命。”
力士妇人听他以赵明德的性命相胁,不禁打了个寒战,道:“好,我跟你说,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