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呀的一声,有人推开板门,走了进来。陆迁并不抬头,只见一双穿着黑鞋的纤脚走到他身前,相距约莫四尺,停住了步。
跟着旁边的窗门推开,跃进一个人来,站在他身旁,他听了那人纵跃之声,知道武功也不高强。
他仍不抬头,手中抱着吴双,自管苦苦思索:“到底‘黑衣人’是不是端王爷?惠空大师的言语中有什么古怪,慕容奇又有什么诡计?李夫人的话中有没有破绽?”当真是思涌如潮,心乱如麻。
只听得那年轻女子说道:“喂,你是谁?姓偌的那贱ren呢?”
她话声冷冷的,语调更是十分的无礼。陆迁不加理会,只想着种种疑窦。
那年长女子道:“尊驾和偌星辰那贱ren有什么瓜葛?这女子是谁?快快说来。”
陆迁仍是不理。那年轻女子大声道:“你是聋子呢还是哑巴,怎地一声不响?”语气中已充满了怒意。陆迁仍是不理,便如石像般坐着不动。
那年轻女子一跺脚,手中长剑一颤,剑刃震动,嗡嗡作响,剑尖斜对陆迁的太阳穴,相距不过数寸,喝道:“你再装傻,便给点苦头你吃吃。”
陆迁于身外凶险,半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思量着种种解索不开的疑团。那少女手臂向前一送,长剑刺出,在他头颈边寸许之旁擦了过去。
陆迁听明白剑势来路,不闪不避,浑若不知。两名女子相顾惊诧。那年轻女子道:“娘,这人莫非是个傻子?他抱着的这个姑娘好像死了。”
那妇人道:“他多半是装傻。在这贱ren家中,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先劈他一刀,再来拷打查问。”话声甫毕,左手刀便向陆迁肩头砍了下去。
陆迁待得刀刃离他肩头尚有半尺,右手翻出,疾伸而前,两根手指抓住了刀背,那刀便如凝在半空,砍不下来。
他手指向前一送,刀柄撞中那妇人肩下要穴,登时令她动弹不得,顺手一抖,内力到处,拍的一声响,一柄钢刀断为两截。他随手抛在地下,始终没抬头瞧那妇人。
那年轻女子见母亲被他制住,大惊之下,向后反跃,嗤嗤之声连响,七枝短箭连珠价向他射来。
陆迁拾起断刀,一拍一落,跟着手一挥,那断刀倒飞出去,拍的一声,刀柄撞在她腰间。那年轻女子“啊”的一声叫,穴道正被撞中,身子也登时给定住了。
那妇人惊道:“你受伤了吗?”那少女道:“腰里撞得好痛,倒没受伤,妈,我给封住了‘京门穴’。”
那妇人道:“我给点中了‘中府穴’。这……这人武功厉害得很哪。”那少女道:“妈,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他也不站起身来,便制住了咱娘儿俩,我瞧他啊,多半是有邪术。”
那妇人不敢再凶,口气放软,向陆迁道:“咱母女和尊驾无怨无仇,适才妄自出手,得罪了尊驾,是咱二人的不对了。还请宽宏大量,高抬贵手。”
那少女忙道:“不,不,咱们输了便输了,何必讨饶?你有种就将本姑娘一刀杀了,我才不希罕呢。”
陆迁隐隐约约听到了她母女的说话,只知母亲在求饶,女儿却十分倔强,但到底说些什么话,却一句也没听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