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一齐抢上几步,恭恭敬敬的躬身说道:“谨领大师姊法旨,众师弟不敢有违。”
随即纷纷称颂:“恭祝大师姊一路平安。”
“恭祝大师姊事事如意。”
“恭祝大师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大师姊身负如此神功,天下事有什么办不了?这般恭祝,那也是多余的了。”
吴懿回手挥了几下,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陆迁在白雪映照之下,见到她秀丽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的微笑,便如新得了个有趣的玩偶或是好吃的糖果一般。
若非适才亲眼目睹,有谁能信她是刚杀了大师兄、新得天下第一大邪派传人之位。陆迁轻轻叹息一声,只觉尘世之间,事事都是索然无味。
吴懿问道:“姊夫,你叹什么气?还是说嫌弃我太过顽皮么?”
陆迁道:“你不是顽皮,是太过残忍凶恶。咱们成年男子,这么干那也罢了,你是个小姑娘,怎么也这般下手不容情?”
吴懿奇道:“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说着侧过了头,瞧着陆迁,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
陆迁道:“我怎么会明知故问?”
吴懿道:“这就奇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这个大师姊是假的,是你给我挣来的,只不过他们都瞧不出来而已。”
“要是我不杀他,终有一日会给他瞧出破绽,那时候你又未必在我身边,我的性命自然势必送在他手里。我要活命,便非杀他不可。”
陆迁道:“好罢!那你定要跟我去关外,又干什么?”
吴懿道:“姊夫,我对你说老实话了,好不好,你听不听?”
陆迁心道:“好啊,原来你一直没跟我说老实话,这时候才说。”而后又继续道:“能说出来当然好,我就怕你依旧不说老实话。”
吴懿格格的笑了几声,伸手挽住他臂膀道:“你也有怕我的事?”
陆迁叹道:“我怕你的事多着呢,怕你闯祸,怕你随便害人,怕你做出古里古怪的事来……”
吴懿道:“你怕不怕我给人家欺侮,给人家杀了?”
陆迁道:“我受了你姊姊重托,当然要照顾你。”
吴懿道:“要是我姊姊没托过你呢?倘若我不是吴双的妹子呢?”
陆迁哼了一声,道:“那我又何必睬你?”
吴懿道:“我姊姊就那么好?你心中就半点也瞧我不起?”
陆迁道:“你姊姊比你好上千倍万倍,吴懿,你一辈子也永远比不上她。”说到这里,眼眶微红,语音颇为酸楚。
吴懿嘟起小嘴,悻悻的道:“既然吴双姊姊样样都比我好,那么你叫她来陪你罢,我可不陪你了。”说了转身便走。
陆迁也不理睬,自管迈步而行,心中却不由得伤感:“倘若吴双陪我在这雪地中行走,倘若她突然发嗔,转身而去,我当然立刻便追赶前去,好好的赔个不是。”
“不,我起初就不会惹她生气,什么事都会顺着她。唉,吴双对我柔顺体贴,又怎会向我生气?”
忽听得脚步声响,吴懿又奔了回来,说道:“姊夫,你这人也忒狠心,说不等便不等,没半点仁慈心肠。”
陆迁嘿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也来说什么仁慈心肠。吴懿,你听谁说过‘仁慈’二字?”
吴懿道:“听我妈妈说的,她说对人不要凶狠霸道,要仁慈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