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顺情魔女再点他穴道,阻他离去,一踏上石阶,立即飞身而上,胸口提了尧天真气,顷刻间奔到了第二层冰窖,跟着又奔上第一层,伸手便去推门。
他右手刚碰到门环,突觉双腿与后心一痛,叫声:“啊哟!”知道又中了顺情魔女的暗算,身子一晃之间,双肩之后两下针刺般的疼痛,登时翻身摔倒。
只听顺情魔女冷声念道:“你已中了我所发的暗器,知不知道?”
惠好但觉伤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说道:“自然知道。”
顺情魔女冷笑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暗器?这是‘长生咒’!”
惠好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想起了乌老衰等一干人一提到“长生咒”便吓得魂不附体的情状。
他只道“长生咒”是一张能制人死命的文件之类,哪想到竟是一种暗器,乌老衰这群人个个凶悍狠毒,却给“长生咒”制得服服贴贴,这暗器的厉害可想而知。
只听顺情魔女又道:“长生咒入体之后,永无解药。乌老衰这批畜生反叛罗刹峰,便是不甘永受长生咒所制,想要到清灵宫去盗得破解长生咒的法门。这群狗贼痴心妄想,发他们的狗屁春秋大梦,你祖奶奶长生咒的破解之法,岂能偷盗而得?”
惠好只觉伤处越痒越厉害,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
顺情魔女说道:“你想长生咒的‘长生’两字,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懂得了吧?”
惠好心中说道:“懂了,懂了!那是‘虽求长生、万死不得’之意。”但除了病吟之外,再也没说话的丝毫力气。
顺情魔女又道:“适才你临去之时,说了两次要我多多保重,言语之中,颇有关切之意,你小子倒也不是没有良心。
何况你救过祖奶奶的性命,我顺情魔女恩怨分明,有赏有罚,你毕竟跟乌老衰他们那些混账大大不同。祖奶奶在你身上种下长生咒,那是罚,可是又给你除去,那是赏。”
惠好呢喃道:“咱们把话说明在先,你若以此要挟,要我做那……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我宁死不……不……不……不……”这“宁死不屈”的“屈”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顺情魔女冷笑道:“哼,瞧你不出,倒是条硬汉子。可是你为什么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你可知那安洞主为什么说话口吃?”
惠好惊道:“他当年也是中了你的生……生……以致痛得口……口……口……”
顺情魔女道:“你知道就好了。这长生咒一发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每年我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止痒之药,这长生咒一年之内便可不发。”
惠好这才恍然,众洞主、岛主所以对顺情魔女的使者敬若神明,甘心挨打,乃是为了这份可保一年平安的药剂。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终身也只好受她如牛马一般的役使?
顺情魔女和他相处将近三月,已摸熟了他的脾气,知他为人外和内刚,虽然对人极是谦和,内心却十分固执,决不肯受人要胁而屈服,说道:“我说过的,你跟乌老衰那些畜生不同,祖奶奶不会每年给你服一次药镇痛止痒,使你整日价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你身上一共给我种了九张长生咒,我可以一举给你除去,斩草除根,永无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