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巴?楚萧霎时抬起头看向程溪:“小泥巴……我都不知道它是生是死。”楚萧眸中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程溪紧紧握着楚萧的手,眉宇之间充满了暗自得意的笑:“你随我来,我们走过几条街,路过几间坊市,你并不觉得路远。”
“还会有你希望的惊喜在等着你的。”
楚萧见程溪一副神秘模样,心里便也有了一些憧憬。
“走吧。”
一路上,两人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交谈,程溪走的稍快一些,他一只手牵着楚萧,楚萧紧随其后,倒也不知怎么了,程溪一直问吞吞地走着,好像故意走得那么慢。
“程溪,你很慢。”
“我知道。”
“我饿了。”
“那吃些酸梅子吗?”
“太酸了。”
“那也不会走快一些。”
“为什么?”
程溪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楚萧道:“我怕这是梦境之中,慢点好,慢点好。”他现已是身居高位,从未有一件事竟能使他喜悦到怀疑这是梦境之中。
真的,失而复得。
“程溪,你很好。”
“我知道。”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无心儿女情长了。”
“我等你。”程溪像是知道楚萧会如此说,他那么久都等下去了,又何必对时间再斤斤计较呢。好不容易又等回了她,不论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了。
“程溪……”楚萧低着头,她此刻还能说些什么呢,几度沉浮熙熙攘攘,他还是用最初的一颗心去待她,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去挑剔?
楚萧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伸出另一只手,覆在程溪的手上,轻轻道:“程溪……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而那是你仍是没有厌倦我,蒙你不弃,我愿意冠你之姓。”
你看啊,程溪脸上的笑慢慢的,一点一点又一点变得肆意,他的眸子染上了一股喜悦,道:“对,娘子乐意才是最重要的。”说罢便紧紧将楚萧拥在怀里。
“程……程溪,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身为吏部尚书可该注意些,你的为官形象。”
“不然萧萧叫一声程郎听听?”程溪轻笑着,肩一动一动耸着。那清越好听的声音就像是一颗暴雨中的轻雷一下又又一下抓着楚萧的心。
楚萧在程溪的怀中羞红了脸,“注意身份,身份。”心里确实有着几分姑娘家的娇羞,伸出手捶了捶程溪的后背。
“好啦,松开松开,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别院吧,还有好久一段路要走呢。你想叫意意好等吗?到时她便又要酸了。”楚萧暗中捏了捏程溪的后腰,使了力的。
程溪这才应声松了手,只是仍是目光如炬地望着楚萧道:“现在怕不是在做梦吧。”
楚萧撇了撇嘴,道:“你看这天,够白吧。也不是晚上,哪里会做梦呢。”楚萧倒是一本正经应和道。眸光渐渐变得柔和,程溪啊,他的一颗真心就这样掏出来给她看。
“好。”程溪笑着回应道,自然的牵起楚萧的手向前慢慢走去,好像就这样走着走着也就共白头了。
季陵祯站在品斋的高台上透过那窗子看向二人身影离他愈来愈远,心里有了一丝丝的不甘,他们的亲昵甜蜜他都看在眼里,而今日却是他的大婚之日,娶的是太傅之女。
说来还真是有几分嘲意啊,王太傅真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就这样急匆匆的要将女儿塞进澄王府,是啊,还求着太子殿下,用太子殿下来压制他,想叫他屈服。
好一个太子太傅,就连自己女儿的德行端仪都管教不好了吗?季陵祯想着,心里的火滋生地愈加烈了。
“世子,不知您可要回去?那个……那个……”
“要说什么就赶紧说,不要拖拖拉拉。”季陵祯眉头紧蹙,心里一想便知是催促他回去迎亲的事。
“新娘子,新娘子都入了府,您若再不献身,怕王爷便要发怒了。”
“哦。”季陵祯漠然,挥手叫他退下,“知道了,下去吧。”季陵祯双手撑在窗栏上,远远的看着街市,这万家灯火,熙攘热闹到底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不出意料,现在在澄王府的那位王家小姐应当是一个冒名顶替的,真正的人,应该已经在拼命逃命了,逃婚这样的戏码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发生在他身上,只不过他恰是利用这一点才能刚好躲避了这婚事。
王贤淑,真的是没有看见有一点半点的贤淑呢,只不过出了这样子逃婚的事,她的名声算是真正的毁了。
到了别院,石伯是早早地在院门外候着了,两鬓斑白,只是眉眼慈祥,见到程溪欣然上前迎道:“少爷到啦,这位是……”
石伯上下打量着楚萧,很是欣喜,浑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这位便是……楚姑娘吧。”
这仔仔细细的打量看得楚萧有几分不自在,向前一步问好:“石伯安好,晚辈楚萧。”
“好啊,好啊。”石伯看着楚萧完完整整站在阿溪身旁,脸上有着一种子孙安好,生活美满的感觉,“楚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吧,快进去吧,饭菜早就给你们备下了,意意啊在饭桌上都等的要闹脾气啦。”
石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由心的喜悦,振奋了楚萧与程溪。
“石伯看起来真是健朗。”
“是啊,石伯待我亲如子。”
“真好。”
“与你同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