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迷不悟”四个字就像是咒语一般在楚倾之的脑海里盘旋个不停,时而有时候能在脑海中看见顾澄还是当归时候那敦厚的身影,虽然凉薄可是心中却总能给她一些暖意,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变得没了意义,甚至就是个笑话!
“松手吧,楚姑娘,如果你这次来就是为了问出这个的话,那么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而绝不像你所想的,是因为我二弟的缘故,我才不敢将一切说出,这其中的所有都是你一个人的杜撰,是你该醒醒了!”
顾澄那张凉薄的唇就这样一张一合着,似乎在念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一般,楚倾之根本不想听,盯着他那一张唇反复看着,然后迅速俯下身子将顾澄的唇紧紧咬住。
刹那间,顾澄有些惊异,看着面前慢慢放大的那张脸,眼神中闪过太多的讶异,只是很快顾澄便大力推开楚倾之,伸手向自己的唇上摸去,竟然被她咬破了,渗出一些血迹来,那红艳艳的血映在自己的手里,看起来格外刺眼。
“楚萧,这就是你的教养吗!出去,给我滚出去!”顾澄一时十分恼怒,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楚倾之大声吼道,那声音冷冽中带着几分愤怒。
楚倾之又是浑身一颤,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愿再在里面待下去,可是她也不愿离开,因为明日便是他的大婚,她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别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啊?
“还不走?难道是想我亲自赶你出门吗?我从来不知楚将军竟会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顾澄看着她愣在原地一副痴傻的模样,便想着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话语逼她离去。
这话一说,楚倾之眼里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顷刻就又落了下来,这时候她用着那一双浸满泪水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澄,然后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奔顾家的马厩,她要走,要离开这,越快越好。
顾澄听着扇门就这样砰然一声关了起来,然后便慢慢伸手再次抚上自己的唇,唇上有着一些疼痛,慢慢的说道:“真是个傻子,有些事情,一定非要一个答案吗?”
寒祁这夜里下起来大雪,楚倾之就这样深夜里骑着马在街上一路狂奔,她走时的动静多少还是有些大的,不就顾焕便得知了她骑马离府的讯息,正要追出去时却被自家大哥拦了下来。
“明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今夜夜奔你觉得合适吗?”声音仍旧淡淡,接着周围丫鬟灯笼打出来的光,顾焕觉得大哥脸上哪里不对劲,好像......
顾焕心里想着大哥说的没错,确实这时候不能再出去了,可是难道就要放任萧萧再一次从他的身边离去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大哥,你的嘴怎么回事?”顾焕终于注意到大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顾澄仍是波澜不惊,慢慢再次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道:“方才出来时黑灯瞎火没看清路,摔倒时磕的。”
顾澄根本不会怀疑,点了点头,一旁听见动静赶紧出来看看的顾温夕刚好赶上二哥问大哥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哥给的理由兴许只有二哥会信了,她举着灯笼看向大哥,根本没发现大哥身上染了些雪水和污垢,既然如此那就定不是因为大哥口中所说的那个原因了。
只是大哥向来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作为妹妹的她根本不会去干涉,所以也没有直接戳穿大哥的谎言。
“没什么事,大家就都回房里去休息吧,明日应该还有的热闹的。”顾澄摆了摆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去。
只是顾澄显然看见顾焕那怏怏不乐的样子,便叫住了他:“阿焕,怎么?大哥不让你追过去,你这心里还不满起来了?”
“大哥,没有,只是有些惋惜罢了,这次遇见萧萧我还没有与她多说那么几句话,她便就再次消失不见了,每次都像是在逃命一样,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顾焕伸手挠了挠头,没想其他的,最多的怕就是这个想法。
“心里还是想着要将她娶回来是吗?”顾澄装作十分随意的模样问着,只是一边问着一边提醒道:“那阿焕你可知道,楚萧她与程溪的婚约还是算作数的,虽然在众人面前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程溪寻到了楚萧,程溪定会等着她,这你又如何呢?”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一颗心啊。”顾焕突然站定转身看向顾澄。
“大哥,你呢?你和自己和解了吗?我知道其实你对大嫂并没有那样的情谊,可是自从大嫂奋不顾身救了大哥你后,大哥你整个人的态度都改变了,你与大嫂的婚约本来父亲还在世时就已经退婚无效了,可是你又重新上门提亲,这其中还不是因为有一个恩情所在,可是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心悦大嫂呢?你没有!可是你还不是妥协了。”顾焕越说情绪却愈发激动,好似这一切都是错的,顾澄本就不该去娶裴南媛一般。
“这世间的对错,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辩解,我不过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就去做了,你又何必现在来和我说这些大道理呢?大哥今日不过就这么随口一问罢了,你若是不喜,就当大哥没说过这个话。”顾澄说着便起开腿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大哥!”顾焕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番话一定是戳中了大哥的伤口,想要喊住大哥道歉来着,只是发现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一时对自己那张没遮拦的嘴抱怨至极,再怎么说,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大小大哥就承担了太多,他一直活在父亲与大哥的庇佑下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抱怨指责的话呢?
无川,渝国营帐,程斯意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安稳地睡过觉了,自从楚倾之莫名其妙就从军营里跑了出去,她整个人整日里都提心吊胆着,生怕很快就有人查了过来,真要是查了过来她是没办法包庇她的。
军队律法如果不严明,赏罚不分明这以后她都没办法立下自己的君威,更何况楚倾之这个狗女人为的是自己的私情,完全不将她的大哥放在心上,这根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挑衅她的耐心。
更甚的是,她写信快马加鞭将此事告诉远在古洛的大哥,谁知大哥竟然就回了一句“无事,勿念。”这样的话,看得她更加恼怒,这两个人就没有一个是靠谱的,大哥也真是不怕他媳妇就这么被抢走了。
程斯意看着灯下跳跃的火光,头愈发地有些痛了,真是一脑子糟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