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迷惑的模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些!”季陵澜白说着便重重的将掌心中的酒盏放了下来。
楚萧愣愣的,那香醇的酒水就这样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滑落,楚萧微微张开双唇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扬手就揪起一壶竹叶青,仰起头,大口灌了下去。
只是这样猛烈地喝下去,那一双眸子里的眼泪也是逼了出来,因为喝地太急,楚萧松开了酒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单薄的肩膀一耸一耸着,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
“萧妹,别喝了。”季陵澜白说着便要拦下楚萧,只是楚萧却大力地掰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一张脸上尽是嘲讽的笑意,那笑刺地季陵澜白心里也是不好受。
“你以为呢?我现在活着就很好吗?没有亲人,没有......他,就算是我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去手刃他们!”
楚萧说着突然大力敲着自己的心,眼里的泪湿透了脸庞:“还不是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一个个要将我逼到这样的境地里!”
“我曾经拥有美满的家族生活,哪怕是真的因为一时的痴迷,喜欢上了敌国的人,可是!可是我也得到了报应,不是吗!可是我真的好喜欢,真的是好喜欢,只是他已经成婚了,他娶了别的女子。”
“萧萧!”
“大哥!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全靠着守护无川活下去,我如今家破人亡,只想着好好守住无川,给父亲一个交代,可是......可是因为我的愚蠢,我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在无川被抹灭了。”楚萧说着扬头淡淡看了一眼季陵川云,然后微微闭上了泪水肆意的双眸,一下那眼泪又是落满了整张脸,楚萧将酒壶悬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轻笑一声扬头又是灌了一口。
“都是因为他啊,我真的好喜欢他,可是他在我的眼里。”楚萧说着便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双眸,然后是心口处,十分凄凉地说着:“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熟视无睹,他一点都不在乎,我不配,我不配!”
楚萧说着,情绪却突然崩溃了起来:“我不信!我楚萧根本不信!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哪怕就一点点,我不信!”楚萧说着便扬手将酒壶远远扔了去,酒壶落在地面上,只落得了一个清脆的碎裂声,就如同楚萧此刻的心境。
季陵澜白原本还有些担忧着楚萧,只是渐渐的便有些不耐烦了,萧萧她一直在倾诉着对一个敌国敌人的爱慕,他季陵澜白的妹妹难道就这样不堪吗?
季陵澜白仰头灌了一杯入喉,冷眼旁观着楚萧踉踉跄跄地在屋中走来走去,突然只听砰地一声,楚萧狠狠地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口齿不清地说着。
季陵澜白却慢慢放下了酒盏,走到了楚萧身边然后蹲了下来,轻声问道:“楚萧,我就问你,你到底把程溪看成了什么?他是你抚慰伤痛的一味良药吗?你是在戏弄他对你的情谊吗?”
楚萧听罢,陡然睁大了眸子对上季陵澜白那一双凛冽的双眸,仿佛是将一切都看透了,楚萧微微低下头,眸光躲闪了起来。
“你真的以为程溪就一定非你不可吗?你不是喜欢顾澄吗!好啊,大哥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大哥完全可以将你送去寒祁,送去永安侯府,只是这之后你绝不再是渝国人,渝国的一切都与你再无干系。”
“你楚萧就完完全全做一个后院女子,你想要吗?你肯吗?只要你想大哥都可以做到。”季陵澜白陡然伸出手狠狠将楚萧的下颌握在掌心里,一双眸子里满是逼问。
“大哥。”
“说啊!你告诉大哥。”
一滴泪在楚萧的眼角滑落,楚萧就这样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分无力,季陵澜白见她如此模样到底还是松开了手,起了身,声音是许久未见到的漠然:“萧妹,只要你想,大哥都会成全你,你不愿。”
“那你也该知道,程溪属吏部尚书,你在他身边徘徊不断就是在看轻下贱你自己。”
“还有,不就,零渝两国就要开战了,你守住自己的心,就是最该做的。”
楚萧突然有些迟钝,浑身顿时一惊,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珠,十分狼狈地爬了起来,而后便紧紧抓住季陵澜白的手:“你说什么?什么?要有战事?”
“现在你终于肯认真听我说话了?”
“对!探得消息,如今顾焕已是再次掌管无川,如果我所料不错,顾澄不久应当会派去无川充当军师,等到真的开战那一天。”季陵澜白那一双眸子带着一丝肃杀:“所以你这副样子,是想看到最后我们山河失落的模样吗?”
“无川!无川!不可以不可以。”楚萧听罢瞬间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慢慢向后倒退了几步,又一次跌倒在地,再没了方才那副癫狂模样。
“你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希望你明辨清楚,而不是如此糊涂!”季陵澜白说着便抬头看向楚萧,楚萧瞬间也是与之相对。
楚萧暗自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种悲凉:“我明白,我明白,大哥,大哥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重回无川,我想要回去。”楚萧突然浑身一顿,想到什么,很快便出声问道。
季陵澜白听到如此的话,一双眸子立刻便变得有些冷硬:“如果你是为了与顾澄见面,我想你可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