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说话?心里不想辩驳几句?还是说这太子之位你也早就厌烦了,想着拱手让人啊?”季陵川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逼迫。
“父亲,不敢,儿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楚萧是你带进东郊的吧,去无川也是你想的吧,你这暗中真是付出了许多啊,一直谋划,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你为了引她去东郊,你竟然派人屠了整个村子!”季陵川云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扬手扔在了地下。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父亲!”只是季陵澜白还没有开口解释,便狠狠又被季陵川云踹了一脚,十分狼狈被踹翻在地。
“你别叫朕!朕从小便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化你,朕要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你就是看中那寒祁顾二与楚萧有些干系,便想着要利用她是吗?引她去无川好让他们相斗是吗?”
“你要玩这些心计,朕无话可说,可是你却将百姓的性命看得如此轻贱,你这就不配为太子,这个位子你坐着朕都替你羞耻!”
季陵澜白自知这事做的十分隐秘,应当不会被发现,慢慢抬起头伸手向那信封摸去,打开来看便是数年前,那事做的当天便有密探将此事报给了季陵川云。
季陵澜白这时候抬眼看着雷霆大怒的季陵川云,跪拜着,大呼:“父亲,此事是儿臣一时糊涂,儿臣......”
“无话可说。”
季陵川云长长叹息一声,当真是有心无力,实在让他有些失望:“这事朕一早便知晓,只是已经未曾拿来教训你,可是......”季陵川云将眼角一闭,浑身散发着重重戾气,大步向里间走去。
季陵澜白看着季陵川云这副模样,顿时便知一切都瞒不住了,大呼:“父亲!”
季陵川云走到里间扬手就将楚萧给拽了出来,楚萧此时已经被这些撕开的真相震惊的失去自我,那个屠村的人是他,原来是季陵澜白,她一直知道他是想要利用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为了引她去东郊、无川他下了这么一步棋。
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因她而死,她才是真正的罪魁之首,楚萧如此想着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你将她带进皇宫里,你又想做些什么?是想要安排她们母子相认是吗?季陵澜白,不如你来告诉朕,你又想算计些什么?是想算计她还是算计......朕!”季陵川云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声音威慑。
季陵澜白此时已是呆滞,浑身发颤,双唇一张一合着:“不是,不是,父亲,你听我说,对,对,一开始儿臣确实是利用,只是后来儿臣是真的想疼惜这个妹妹,真的!儿臣想弥补。”
这时候楚萧突然愣愣地转头看向季陵澜白,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可言状的痛苦,季陵澜白转头看向楚萧,眼神中第一次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歉意。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说了,都是骗子!你与季陵祯有何区别!一丘之貉!”楚萧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大声叫唤道。
楚萧的情绪甚至已经有了些许崩溃,季陵川云扬手就高声唤守在屋外的李公公进来捂住楚萧的嘴。
“你看见了吗,她需要你去弥补去怜悯吗?”季陵川云说着脸上竟然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这样心慈手软的样子朕能在百年之后将这江山都交给你吗?”
“传朕口谕,自即日起,将太子禁足于东宫,什么时候醒悟了再说!”季陵川云说着便给了李公公一个眼神,进来侍卫扬手将楚萧给带了出去。
“陛下,清心茶,您舒心,太子殿下定是一时糊涂。”
“他糊涂?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因为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是离这个位子最近的人,因为朕会一直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腰!”季陵川云说着便长长叹息一声重重地靠在龙椅上,斜眼看着跪在大殿中,神情还是有些呆滞的楚萧,她低垂着头,眼里的泪就这样滴在地上。
季陵川云看着她的侧脸,一时有些失神,她长得和九九真是很像啊,确实是她的女儿,就连那性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倔强。
季陵川云扬手叫众人退下,这时候李公公不免有些担心,她一个姑娘就算心里有恨还真的能对他怎么样?季陵川云不为所惧。
“楚萧是吗?楚源于楚如城,萧源于萧漓九。”季陵川云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这一颗心里是不是恨着朕,毕竟你的父亲死于朕手!”
“明知故问。”楚萧这时便扬手收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抬眸看向季陵川云,与之对视。
“那你可知,你这条命也是朕给的?”季陵川云的手在案桌上反复叩击着,脸上依然扬着那抹淡淡的神秘的微笑。
“是。”楚萧不偏不倚点头应道,即使心中再恨,再怎么不满这也是一个不容更改的事实,她的命是他留下来的。
“好,很有自知之明。”季陵川云说着便抬手唤道:“李公公,拿上来。”
很快,李文便端着东西走了上来,那木盒上安安稳稳放着一把匕首。
“既然这命是靠施舍得来的,朕料想你们楚家铮铮傲骨,也是不屑,现在朕就要取回这条命!”
楚萧这就样目光如炬看着季陵川云,微颤着伸手,慢慢握紧那冰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