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珞你记住我恨得人是你,不是你们盛家的其他人,更何况,阿柔很快就要出阁了,我还想要她嫁的顺风顺水一些,我在她的夫家至少不会轻视她,更不敢欺辱她,至少我是二哥的亲妹子,他不看盛家也会看顾家。”顾温夕说罢便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有些冷了。
盛珞呆呆的,反是被这一个喷嚏给打醒了,上前将小毯子盖在顾温夕的身上,垂了眸子继续问道:“阿夕,你现在看见我还恶心吗,当初我那么对你。”
顾温夕只是冷声哼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薄毯子,继续道:“你我之间实在是孽缘,起先也是怪我,不该假死逃婚,逼得你对我下手,只是你拿我算计我大哥二哥实在是可恶,我当真不知晓我们两家到底有怎样的仇恨让你如此疯魔。”这件事一直是顾温夕所不解的地方,到底父亲做了什么,让盛珞不惜毁掉自己也要如此做。
盛珞收回了自己的手,拧着眉头道:“想必顾之南只觉得那是一件再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吧,甚至不值得一提,他那时候意气风发,权势滔天,怎么会在乎旁人的生死。”盛珞讥讽道。
“我自小便没了母亲,那时候,不过是寻常的宴会,大家皆来庆贺我盛府的乔迁之喜,只是没有想到顾之南也会来,我们那时候是又惊又喜,身份悬殊太大,顾之南来,无疑是给我们盛府长脸,可是谁承想他事后醉酒在偏院角落侮辱了我的母亲。”盛珞说着便狠狠地拍着桌子。
“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几岁?又是怎样亲眼看着母亲不堪受辱,自戕而死,奈何你们顾家当时是权倾朝野,我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顾之南荒唐之事酒醒之后全然不知,父亲只能称母亲是染疾无药可救而死。”盛珞说着说着那一双眸子通红,双手攥紧:“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
顾温夕听罢双眸放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父亲这个人,谈不上有多好,雄才大略确实是有的,只是在感情上从来没有专一一说,嫡母后来被逼的疯疯癫癫郁郁而终,自己的母亲也是谨小慎微,委屈地过着日子。
“是,你的确应当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害死了我父亲后,还害了我,你让你母亲所经历的,所遭受的全然都给了我。”顾温夕说着惨然一笑。
盛珞听罢,浑身一顿,掩面流泪,她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十分寂静,却没有任何的言语能够回答顾温夕所问出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温夕清越的声音传来:“盛珞,你别哭了,你这样,我该哭些什么,你别想着在我身上花费时间精力了,也别想着我会给你半分的回应,我心中的这道坎自己都过不去,短时我也不会离开盛府,你还是好好谋划一下吧,把你盛家护住才是真的,二哥的心思这些年我也猜不透。”
顾温夕朝着掩面而泣的盛珞笑了笑,这似乎是这么些年第一次朝着他笑的那么自然澄净。
“要不你也派人去把楚萧给二哥揪出来这样说不定二哥就会放过盛府了,毕竟现在楚萧在二哥心里可是一个大忌。”这句话有几句说笑的成分在,盛珞倒是有些惊讶地看向顾温夕。
“阿夕,你方才可是在笑?”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再次问出口来。
顾温夕拧了拧眉,道:“行了,快去叫人将阿合这小子给我带回来,整日里疯玩,到底还读不读书了,真是不像个样子。”
盛珞不知道此刻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九路山药园,这半日楚萧在打理些药草,伏在药园周围带着小锄头轻声地敲着,却听到了地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顿时感到慌张,手里握着锄头,转身快步走到屋子里,关上了扇门,正在屋子里捡拾草药的千兮千欢有些惊讶,低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啊?”
楚萧紧锁着眉头,低声道:“有人向我们这边走来,听脚步声应当是三四个人。”楚萧说着便在思虑该如何避过,九路山附近大哥特意叫人看守用来护卫她的安全,只是为了避免将她的藏身之处暴露出来,不到万不得已,这些护卫是不会张扬出来的。
“姑娘,相传这九路山是医仙所居之地,说不定是有人上山来求药了。”千兮开解道,可是立刻又担忧起来,现在这药园哪里还有什么医仙在,只有他们主仆三人,这些年姑娘虽然也在研究医术,可是到底还是不精啊,这样岂不是暴露了。
正当三人思忖时,一行四人走上前,有人高声唤道:“不知医仙子苓先生可在此地,我等晚辈前来求子苓先生救命的。”
楚萧转身进了里间拿起帽纱,主仆三人皆戴上帽纱,千兮千欢与楚萧对视一眼点头打开扇门道:“真是不该,师父他如今并不在药园中,他与大师姐云游四方了,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留下来守着院子,我们医术不精,恐无法治好伤患。”
没有想到那悄然上门的四个人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了,一直在说着不停,言语之中很是焦急无奈,楚萧带着帽纱缓缓走了出来:“到底是什么病症,我等医术当真不精,若是情况危急便就试一试吧。”
一行四人终于露出笑容来,被两人搀扶着的病者有些艰难地说道:“是与人打斗之时中了一支飞镖,那飞镖上淬了剧毒,这条腿已经麻痹了。”
用毒,楚萧有些慌乱,这诡变的毒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了,长长叹息一声,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屋子。
“姑娘!这是?”见人要走,四人又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