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再次启程,车内又只有高凡和高家三兄弟了。
刚才那一幕张士信还历历在目,那刀子就算他收得快,他也能感受到的的确确割到了高凡的脖子的。
可高凡呢?竟是一点事都没有,连皮外伤都没有一点,被刀割过的地方,甚至都没有一点发红。
就刚才那力度,就算是用刀背这样擦一下,也要发红吧?
他总算是知道了高凡哪里来的底气单独与他们哥仨坐一辆马车了。
“师……师父……”张士信也不得不低下了头。
“你不要害怕嘛,为师只是跟你变了一个戏法而已,刚才说你要自宫,也是为师在逗你,为师心软,这是认识为师的人都知道的,”高凡摸了摸张士信的头。
这次张士信是真的对高凡心服口服了,似那等江湖传闻的绝世功夫“金钟罩铁布衫”根本就达不到真正的刀枪不入,只是比一般人抗伤害的能力强上不少而已。似高凡这般的用刀这么近都伤不了,不是鬼就是神,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张士信都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
“刚才是弟子莽撞了,多谢师父宽恕。”张士信道。
“宽恕自然是要宽恕的,不过惩罚嘛还是要有,毕竟咱们师门有咱们师门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不?不然为师的弟子个个都拿着刀架我脖子上,为师面子往哪放啊是吧?何况刚才那一下还挺疼的。”高凡一开始就料到张士信不会真的动手,毕竟张士信不不是二傻子,但是高凡又希望他可以动手,要让人服自己,首先得让人害怕,如何才能害怕?自然是未知的才是可怕的,谁见过真正的刀枪不入?高凡相信除了自己有这布甲意外,这世上没人做得到刀枪不入的,那自己这刀枪不入,对于别人来说就是未知,自然就会惧怕。
而张士信不动手,高凡就没法让他惧怕。
而马车颠簸这一下,其实是故意的。
要知道,高家的护卫们都有微型对话器的,高六八肯定也是有的,而出门在外的高凡,同样也在耳朵里放了微型对话器,就是为了方便和护卫们交流。
而刚才在马车里高凡一直拿着一只手撑着脸,实际上就是在按对话器的开关,将马车里的对话都传到高六八的耳朵里。
高六八明白了高凡的意思,才故意让马车颠簸了那一下的,不然凭借高六八的车技,就算地上有坑,他也不会让马车颠簸得那么厉害的。
有了这一下颠簸,张士信手上的刀自然就割到了高凡的脖子,才能有刚才那一幕。
“那师父准备如何惩罚弟子呢?”张士信战战兢兢。
“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说到此,高凡打了个哈欠,“你们三个今天这么早就把为师吵醒了,为师现在困得很,要睡会,别吵啊。”
说罢,高凡便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张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高凡是否真的睡着了,直到高凡打起了鼾,张家三兄弟这才松了口气。
“你说他会怎么责罚你?”张士诚压低了声音,看了看高凡,对张士信说道。
“我觉得师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吧,你看,师父有这能耐,真想对我们做什么也是易如反掌的,可这一路过来,他什么也没做,反而是我们好几次出言不逊。”张士德插嘴道。
“我赞同三弟的说法,大哥,我们早就听闻他做生意有一手,你看这马车也是出自师父之手,咱们家睡的那床垫也是出自师父之手,虽说外面也有些商贾拿着师父家的货去仿制,可师父家的货一直在进步,仿制品永远都比师父家的东西落后一些。你再看大师兄军队的官服,还有那墨镜。还有火铳,大炮……若是师父真想对我们怎么样,光凭这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何须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张士信通过这一轮的试探,得出了这些结论。
张士诚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这样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到了高家,张家三兄弟在高家足足呆了七日才启程回高邮。
临行前……
“师父,如今天下动荡,弟子们确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能长留在师父身侧尽孝,不过弟子保证,只要有时间,我们哥仨一定会轮流抽空过来看望师父的。”张士诚拜倒在高凡前面,听这语气,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弟子们有空定会来看望师父。”张士信和张士德也纷纷拜倒。
“没关系,为师有空也会去看望你们的,你们好好干,百姓们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等着咱们去解救呢,不能松懈知道吗。”高凡背着手,满意的看着张家三兄弟。
等张家三兄弟走后,站在高凡身侧的朱元璋才缓缓开口,“师父,他们真的会听你的吗?”
“你对为师的人格魅力不放心?”高凡笑着看着朱元璋。
“不是,师父固然有着异于常人的人格魅力,其他人弟子不知,可那张士诚,绝对不是这般容易轻易臣服于别人的,弟子早就了解过他,他可是非常有野心的一个人啊。”朱元璋的担忧之色毫不隐藏。
“那你呢?”高凡挑眉。
“弟子?弟子怎么了?”朱元璋指着自己,不知道高凡所言何意。
“你不也是很有野心的一个人吗?作为为师的弟子,你甘心吗?”高凡嘴角挂着笑,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立刻“噗通”跪在了地上,“弟子从未有过非分的野心。”
“都叫你别跪了,别人可以跪,你不能动不动就跪,来起来说话。”高凡扶起了朱元璋,见朱元璋把头埋的很低,他用手勾起朱元璋的下巴,“看着为师。”
朱元璋看着高凡,他不明白自家师父为什么会突然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师父多心。
“野心还分本分和非分吗?”高凡又问。
“弟子知道,弟子的这一切都是师父给的,师父能给,就随时都能收回,所以弟子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弟子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师父分忧。”朱元璋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