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他哪能想到石一宁的护犊之心?问题是他觉得石一宁刚才的说法简直是脑洞大开,因此他很平静地说:“那我可没这么认为。”
“你当然不能这么认为,因为这丫头的灵魂不可能离体!”石一宁脱口而出,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丫头灵魂离体,那他一定能看见。
“为什么不可能离体?”老黎突然又好奇了。
“不能就是不能。”石一宁不客气地说。
他发现这些道家的组织很是烦人,好好修你的道就得了,没事参与什么刑事案件呢。
老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也就沉默不语,两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石一宁虽然年轻,但毕竟是有过非凡经历的人,他也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黎先生,那么在你看来,这两件事情的联系是什么呢?”
老黎看了他一眼:“不必客气,你叫我老黎就好了。这个还是跟我的鼻子有关,因为我在他们的身上,都嗅到了那股恶灵之气。”
“你的意思,她也是被恶灵缠住了?而且根据你的逻辑,这每只恶灵的气味应该也不相同的,那么缠住他们的,是同一只恶灵?”
老黎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有什么办法驱赶恶灵吗?”
“用过一些方术,但是没能成功。”老黎说,“虽然是同一只恶灵,但是在她身上表现就平静得多。刘平祥就算驱赶了恶灵,但是精神的损伤也无法复原了。”
“刘平祥到底咋回事?”石一宁虽然有点解气,但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忍不住问道。
关于刘平祥,其实老黎知道的也不多,所知真相,主要来自于他的家属亲人的陈述。
刘妻的陈述如下:
8.25号下午,老刘突然从学校回来。
平常这个时候,他很少回来,所以我问他:“老刘,今天咋回来了,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老刘神色有点不对,没有回答我,我又大声叫他,他这才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
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有点生气,骂了他一句:“你耳朵揣裤兜里了么?莫是丢了魂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好像是很吃惊,然后又恶狠狠地盯着我,就像我是他的仇人一样,那眼神好吓人,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然后他又说:“我脑壳痛,嗡嗡响,我去睡一觉。”
我也没有在意,就去做晚饭,他难得在家吃饭,所以我就多搞了几个菜。
正在做菜的时候,他突然大声地叫唤起来。
我走过去,他浑身大汗,身子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停地在喊:“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不要吃我的心,不要吃我的肝。”
我看他眼睛闭着大喊大叫,一定是做了恶梦,吓得脸都变形了,我一边摇他一边没好气地问:“谁要吃你的心肝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了?”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摇醒了,我很生气地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口渴要喝水,身上全是冰冷的虚汗。
我就帮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几口,打了个嗝,好像从胃里倒了点什么酸水出来。
当时他的房间里很黑,我也没看清楚,我拿杯子去洗的时候,发现杯子里有几只虫子,黑色硬壳的那种,有点像蟑螂,但是比蟑螂小很多,跟蚂蚁差不多。
我被吓坏了,失手就把杯子给打碎了,然后那些虫子就不知道爬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于是我告诉老刘,你可能肚子里有虫子,要送他去医院。可是他不去,说他是被鬼魂给缠住了,那鬼魂要吃掉他的心肝,因为他做了昧良心的事。
问他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我以为他是外面沾染上了女人,就跟他大吵了一架。
当天夜里,我半夜突然醒来了,看了看手机,是夜里1点多,平常我的睡眠是很好的,很难在这个点醒来,这次也不知道是咋回事,突然就醒了。
摸了摸身边,发现他没睡在边上,正疑惑着,就听到客厅有“咚咚咚”的声音,除了很有规律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像是什么人在细声细气地说什么……
当时我就被吓坏了,以为家里进贼了。我大着胆子下了床,卧室的门开着的,我从门口向客厅看去——
客厅的窗户边有月亮照进来,月光下有个人影,蜷缩在地上,对着窗口不断地叩头,一边叩头一边嘟囔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