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引拿下她手中的骨笛:“阿绫,放下,他是我父亲。”
唐引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理由再拦着他们父子重聚了,只是她从看到宋少极的第一面,就对他是极其的不顺眼,但碍于他是唐引的父亲,她便将这不敬之意掩了起来。
随后,三人一同回了住处,宋少极也与唐引说了这些年是如何在卢宋晁身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活着,并说自己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杀了他报仇,可宋闰救走他唯一的儿子,之后二十年便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宋闰和唐引是死是活,一直是想见唐引的信念才支撑他苟活了这么久。
一旁的陆川绫心想,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活着,他怎么说都行,就算是说卢宋晁每日虐他千百遍也行,毕竟嘴长在他身上。
她转念一想,好像仍是无从验证啊,毕竟就算真的是杀妻夺子,唐引从小是由宋少极和他夫人带到五岁,才被卢宋晁灭了门,这事,连卢宋晁都验证不了,她又怎么验证呢?
陆川绫上前给宋少极敬了杯茶:“唐引的四叔是我爹的旧交,我叫他宋伯伯,如今我就叫您伯父吧,敢问伯父,宋伯伯知道了唐引就是毒老,而后您既知道宋伯伯要对唐引下手,您为何不事先给唐引通风报信?他可是您儿子呀,您应该知道,只有他离开了城王殿才会安全,可您不仅没有告诉唐引城王殿的危险,还亲自引着他走进了城王殿害他被困,我实在想不通,您这么做的用意,能否请伯父,解了我心中的疑惑?”
“阿绫,别闹。”唐引说道。
宋少极听出了她这话里满是怀疑的语气,怕陆川绫在茶里动手脚,也不敢接她手中的茶。
“叫伯父就太生疏了,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儿媳,是不是该改口了?”
陆川绫目光一沉,竟然避开了她的提问,有问题!竟然不敢接她的茶,有问题!
对了,她是为什么会怀疑起这个事的呢?是因为妁层!那就用妁层来试探。
陆川绫将杯子搁在桌上:“不知伯父可知道,当年从您夫人身边离开的一个名叫画淑的婢女?哦对了,上次在玄音天宗,跟在你们身后进入宗门投宿的那两个人,其中那个姑娘就是画淑的女儿,在认出了唐引的身份后,就非要把您夫人交给她娘的东西还给唐引,唐引几番拒绝,她竟追到玄音天宗去了,可又被唐引推拒了回去,如今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待会儿就传信给她,让她把东西带过来交还给您。”妁层可没告诉过她自己母亲的名字,画淑这个名字不过是陆川绫随口编的。
宋少极明知有诈,肯定不会往里面跳,便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引儿母亲的婢女我倒是没留意,当年陆续离开的婢女那么多,实在不识谁是画淑。”
见她还想说什么,宋少极赶紧提前截断了她的话:“况且那东西,既然母月已经给了她,又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即使她还回来,我也是万万不能收的呀。”
唐引起身走到陆川绫面前,将她护在身后:“阿绫,不用再兜圈子了,你想说什么便说,有我在。”
唐引站在她这边,让她底气更足了,她双手抱怀,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宋少极:“也好,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说,你到底是谁!”
“引儿,你们这是……怀疑起我来了?”有这张如假包换的脸都能让唐引不向着自己,也是让宋少极没想到。
“阿绫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别人。”唐引道,确实,连萧允岚那样的一个人,她都没怀疑过,如今却怀疑起眼前的……父亲,阿绫自然是不会害他,可就是不知道这个分别了二十年的父亲会不会存什么歹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