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倒也不是。只是……樊某身为家中次子,人生大事还没着落。如今潜心学武,倒也没什么时间去结识外面的女子。家里的老爷子催的急,俺心想,若是丘林盟门内有合适之人,届时既解决了婚姻大事,又可互相切磋武艺,岂不是一石二鸟……”
“哦……呵呵呵,原来你存着这心思啊,想让我帮你撮合一下?”欧阳堂主失声笑道。
“瞒不过堂主慧眼。”樊公子陪笑道。
“这个好办,看在令堂份上,本堂主且帮你一问。”
欧阳堂主正了正身,提高声音,朝坐在不远处的徐雁依道:
“雁依,你且过来。”
正与同伴有说有笑的徐雁依听堂主喊自己,急忙起身奔来,问道:
“师傅,可有要事?”
“怎么,没有要事就不能叫你了嘛。”欧阳堂主板起面孔道。
“呵呵,怎么会呢”,徐雁依听出欧阳堂主在开玩笑,笑道,“还请师傅明言。”
“咳……是这样,雁依你如今……应是十六岁了吧。”
“是呀。”徐雁依不明所以。
“好像至今为止,你仍是单身一人吧。可有约定婚配之人啊。“
“这倒没有,唉,我觉得自己还小,完全不用着急啊。”
“呵呵呵”,堂主摸了摸下巴上杂乱的胡茬,“十六对于普通百姓,的确到了婚娶的时候了。当然,我武林人士倒是不必拘此小节。
“但是嘛,这婚配,也讲究个缘分,不知雁依你,如今可有心上人啊。”
徐雁依白净的脸庞稍稍染上了一层淡红,急忙道:“没有没有。”
“诶,我可听说,徐姑娘和那坐在洞口的李远,倒是很谈得来啊。”堂主身旁一名黑衣弟子,忽然笑眯眯地说道。
“李远?”堂主皱了皱眉,看向黑衣弟子所指方向,“那不是外门弟子么。雁依,可真有此事?”
徐雁依小小的耳垂染上了一层淡红,急忙低头道:
“没有的事!不过……我见李公子参加遴选时的成绩很不错,却因出身被筛掉内门弟子的资格,很是不平。师傅,你不若将李公子也收为内门弟子,如何?”
欧阳堂主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有了数,脸色也略阴沉了下来。
黑衣弟子见状,立时朝洞口高声喝道:“李远!”
李远只得暂停了修炼,起身抱拳道:
“李远在,不知师兄有何事吩咐?”
黑衣弟子瞥了一脸阴沉的欧阳堂主和樊公子一眼,板起面孔:“听闻你对欧阳堂主的徒弟,徐雁依姑娘恋恋不舍,可有此事?”
李远一愣,再看徐雁依,却是低头垂目,轻皱眉头,嘴角下垂,嫣红小嘴抿成了一条线。
李远不太喜欢费心经营种种人际关系,但从小在村中长大,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的。耳濡目染之下,面对一些特殊情况倒也不算慌乱。
“师兄言过了。我与徐姑娘是弟子遴选那天才刚刚结识,因为号码贴近,所以对互相的成绩也很是关注。徐姑娘成绩非凡,我是十分倾佩的。”
“李远说的不错。”岩洞一旁传来另一男子声音,众人望去,正是赵衡。
赵衡站起身来,冲欧阳堂主拱手行了一礼,道:
“师傅,我和徐姑娘,孟姑娘,还有另外一名石姓兄弟一起来参加的遴选。在大门外等待之时遇到了李公子,相谈甚欢。不止是徐姑娘,我对李公子也是一见如故。”
赵衡说完,又冲李远略一拱手。
李远冲他笑笑,心里有些暖意。
“哼”,黑衣师兄似乎没把赵衡的话当回事,只是盯着李远道:
“李远,你可要知道,你是外门弟子,身份上和徐姑娘差了一大截。徐姑娘家中更是武林世家,传承悠久。当然,你刚才也说了,你和徐姑娘只是互相倾佩而已。若是这样,当然最好。师兄的话可能不中听,但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远这几天心中本就有些烦乱,听了黑衣师兄的话,更是觉得意难平。
成天内门外门,家境贵贱,叽叽喳喳,烦不烦。
银月那般身怀仙家手段的人,对我这个山村长大的平民百姓,对狐妖那种被常人畏厌的妖兽精怪,都未露出半点鄙夷之色,更没啰嗦这么多呀。
李远皱着眉头,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呛他一口,却猛地心生感应,转头向洞外望去。
外面依旧风雪漫天,雪花大如席。视线中模模糊糊却有一位身着深青色长衫,外套黑色对襟直罩衫的年长之人,顺着官道缓缓走来。
李远的识海无比澄澈,紧紧盯着此人。
在神识中,来人身上没有狐妖那种妖气,也没有银月那种修行者的明澈气息。其脚步稳妥,不缓不急。未见有避雨咒之类的法术,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撞在其衣衫上。
来人渐渐走得近些,也看得更清楚了。个头颇高瘦,身姿笔挺,头顶长冠。衣衫上沾满了积雪,未经抖落。灰色须眉甚长,面孔有七旬模样,但眼神清澈饱满,仿佛不到五旬之人。
李远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岩洞中的众人,心中暗忖,可别碰上糟糕的情况。
来人本在官道上顶着风雪悠然漫步,来到岩洞附近,却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定睛望向洞口处的李远。
李远心知躲不过,只好正过身来,面对来人。
双方视线交汇,稍停片刻,来客笑了一下,随即略转身子,向岩洞漫步走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