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成回忆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害的我丧失记忆精神恍惚的丫头?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好几天才重新把见到康王殿下的场景想起来?”
秦瑾瑜干笑两声:“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主要也是为了还你清白,不然你怕是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你来这做什么?”孙志成打了个哈欠:“在京城呆的腻烦了?还是犯了错被赶出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秦瑾瑜不答反问:“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半点都看不出曾经的风光。”
“还有,”秦瑾瑜打量着他寒酸的装扮:“你如此崇拜康王,怎么也没留在羽国,反而跑到这儿来了。”
秦瑾瑜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年的事,对孙志成的记忆只停留在万氏家族被赶出京城的时候。
“羽国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孙志成露出蔑视的神情:“我虽然是被陷害的,却也是违背了科举制度,所以被取消了成绩,剥夺士子身份,永远不得再参加科举。嫉妒我的人本来就多,一时间有不少读书人借此来攻击我,甚至就连出门都会遇到辱骂我的人。我本来想就此回到老家,然而老家的人更不可理喻,他们不清楚京中发生的事情,只知道我因舞弊而丧失了扬名立万报效祖国的机会,族里长辈责备我,兄弟嫉妒我看不起我,就连侄子们也嘲笑我。”
孙志成苦笑:“我也是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便只能背井离乡,换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
多年前魏清璇也曾遇到类似的事情,宫中都谣传她是淑妃的私生女,明里暗里没少说一些肮脏的话,使得原本胆子就不大的魏清璇难受了很久。
秦瑾瑜听着孙志成的遭遇,想起当年魏清璇的事情,不由得对这个倒霉孩子产生了深切的同情:“语言暴力和不明辨是非的责怪的确很难受,只是以你的才学,怎么说也可以在江城当个教书先生,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真是个没眼光的,”孙志成摇摇头:“我家在辽东好歹也算是大族,家财万贯,仆从无数,怎么可能缺钱,待会儿就带你去看看我在这边的宅子。”
“就你一个人?”秦瑾瑜实在有些疑惑,即便是再简朴的人顶多也就是不买太贵的东西,何至于打扮的像个乞丐:“许文方没跟来?”
“他比我还要惨些,受了杖刑,又在牢里蹲了四年,原本是要处死的,是羽国太子殿下放宽了律法,放了他出来,将死刑改为驱逐出境。他无处可去,便只能来投奔我。”
秦瑾瑜暗道苏珩能放宽羽国律法是一件好事,羽皇所制定的法度过于严苛,不利于国家的稳定,希望苏珩能一步步地改善羽国当前恶劣的环境,给羽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孙志成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年呆在魏国内所听到各种零零碎碎的消息一下子涌上脑海:“你不是那个贤妃的侄女吗?不对,我记得你是换了身份的,你......”
孙志成想了一阵,充满了高傲的眼神突然变得友善了一些:“你就是那个打仗的公主?!”
“嘘。”秦瑾瑜竖起食指,开启了忽悠模式:“本宫听闻有灾,这才匆匆赶来,你我能在这儿遇见也是缘分,你既然知晓此地,想来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不如跟我合作,尽早解决这灾祸。”
“不怕我是个坏人?”孙志成侧过身去。
秦瑾瑜微笑:“上一个坑害我的人坟头草已经好高了。”
秦瑾瑜当年在羽国的事迹实在是太震撼,这才让孙志成很快地想起她来,再联想一下秦瑾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孙志成面上的傲气又收了收,渐渐变得和善起来,就连称呼也变了:“能和殿下合作,不胜荣幸,只是您远在边关,怎么会有这边的消息?莫非是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许文方的信送到了?”
“什么意思?”秦瑾瑜问道:“你们还给京城传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