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辰打断了吃晚饭的进程,他一脸雾水的打开门,见满脸堆笑的周慕辰走进房间。
然而任纤素黑着脸质问:“你为什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然后任纤素转头质问舅舅:“你叫他来的吗?是你告诉我,让我为自己多着想一些,结果你转头就叫他来。舅舅,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周慕辰就是母亲的说客,而且不止一次为了这件事出面来干扰任纤素。
甚至算的上是骚扰。
“素素,你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来道歉。”周慕辰没想到任纤素的反应会这么大,站在一旁谨慎的说:“你不会真的就这么看着你哥哥去死吧?”
“谁需要你道歉?我说的很清楚,我不需要你道歉。任千雄他要死要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得到什么?他死是他的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愧疚吗?你以为我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吗?你有这个时间来说服我,不如去医院问问任千雄,这些年他和妈为我付出过什么,为我着想过什么。如果没有的话,凭什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想来拿走我的肝脏?还让你来当说客,你自己是个德行,自己不知道吗?当初是劈腿、逃课,现在是不自量力,快三十岁了,还在问家里要钱,你好意思吗?”
周慕辰没想到任纤素会直接撕破脸,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任纤素从来不会发火,哪怕是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会是首先退让的那个人。唯有分手的那一天,她才有那么点儿怒火中烧的感觉。
但实际上,周慕辰并没有真的见过任纤素有任何决绝的姿态。
她只是在某个时候下定了决心,然后离开。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以为你能查到我,我就不能查到你?社交网络,我比你熟悉,你就连敲键盘打字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你能隐瞒什么?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建立一个高大的形象?今天我就告诉你,如果你再来找我谈这件事,我立刻报警告你骚扰。如果警方不受理,我会让最好的律师事务所陪你打民事官司。”
任纤素有这个能力,而且能说到做到。律师事务所也会接小单子,陪客户玩,给新手律师练练手什么的。价格不贵,但时间有的是。
“素素,你真的要这么绝吗?”周慕辰不死心的看着任纤素,忽然觉得他不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她明明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却似乎变了一个模样,变得谁都不认识。
“你以为我在乎你怎么看我吗?”任纤素翘起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不妨试试。”
男人是不是都或多或少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觉得自己很重要。无论是前任,还是同学,朋友而言,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很重要。
会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分量,会觉得好像摆出一个合理的姿态,别人就会接受。
他打着道歉的名义,三番四次接近任纤素,不过是想让她心软就范而已。但对于任纤素来说,很烦,被人压迫的感觉很糟糕。
道德压迫,善良压迫之类的,都是枷锁。
周慕辰在任纤素恨意的目光下,抱歉的看了一眼她舅舅,转身离开了这个房子。
她是憎恨的,憎恨所有人,只是隐藏起来了。但每个人都该知道,她已经不剩下多少所谓的感恩,甚至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但每个人都觉得她应该心怀感恩,甚至是哭着去给任千雄做器官移植,毕竟那是家人,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养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