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素素。”徐海星坐在沙发上对任纤素问道:“最近好点儿了吗?”
“不太好,我失眠很厉害。”
负罪感和勇气不停的交战,加上对李子清的担忧,任纤素几乎没怎么睡觉。有一点儿时间,几乎都放在工作上。可同事会开始抱怨,所以总有闲下来的时候。
“喝酒的时候会睡得好一些,我怕我以后会酗酒。”任纤素深呼吸一下说:“我怕我变成我爸爸那个样子。”
上一代和下一代总是传承的,就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逃脱其中的人很少,他们从父母哪儿学到什么,然后将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
任纤素不想自己有一天变成别人的噩梦,特别是自己孩子的噩梦。
尽管,她没想生孩子,甚至没想结婚。
“酗酒没那么容易发生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点儿安眠药,两片,最多三片,你先调节一下。一次吃半片,给自己定个时间。”
“我害怕。现在好像我什么都害怕,我不想发生以前那种事。吃了安眠药,恐慌发作,半夜三点打车去医院在急诊室睡了一晚。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什么都做不好。”
“你真的这么认为的吗?”徐海星认真的看向任纤素问。
他印象中任纤素其实是个元气满满的女子,笑容甜美,总是阳光向上。但他也不得不说,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任纤素正在变得糟糕。也许还没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这种糟糕就已经开始。
“不,至少我还工作。在工作上,我的脑子还是转的过来的。”也就这一件事,能让她欣慰一些。
“那就抓住它,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可我没办法停止思考,只要一有压力我就想跑。工作上能顺利,那是因为李子清总给我最大的自由度,他从不苛责我。他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其实我应该感激的。但这种没有规划的自由度太高,我总害怕自己会做错。比起最开始进公司,我的决策已经涉及到更多领域,做的决定越来越多。我也会害怕,万一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怎么办?万一创未科技倒下了怎么办?”
在五千万没有花完之前,资金链又一次断裂又该怎么办?
去找李子洪吗?
李子洪自己还有一堆糟心事。
他都是怎么度过的?
任纤素不停的倾倒着苦水,好像能以此来获得解脱。但有个听众,不会对你指手画脚,不会教你怎么做,不会站在道德高地上审判你,感觉是不错。
但出了门,该糟心的还要继续糟心。
比如现在,糟心的事就在医院门口。
“妈。”任纤素沮丧的站在门口:“你跟踪我?”
“你来医院做什么?”任母困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