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钰朝地牢走去。
忽地顿了顿脚步,脑中浮现方才两人的面孔——他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他曾在桃源见到那些面孔,该是关无寄的手下,而今却穿着镇宇门的服饰......司徒钰眉头一皱,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的记忆力打小就卓群,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记错。
司徒钰随手招来侍从,附耳道:“放把火。”
侍从再次询问:“三皇子,真的是......放火?”
司徒钰点头:“去吧。”
不久,便听轰然巨响,镇宇门主如梦初醒,猛地站起来。
众门人胡乱喊着西门失火。
“糟糕,八皇子就在西门后头。”
他赶到了西门时,只听火星子跳跃声噼噼啪啪地作响,地牢入口,已燃成了一片火海。
司徒钰负手而立,面上携着一抹微笑,好似正欣赏这哪一出好戏。
“三皇子,您......”
门主当场慌了神,“我这破庙虽小,也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司徒钰忽然回头,微笑依旧,只是映着火光,半阴半阳有些可怖:“谁说这火是我放的?”
他冲远方抬了抬下巴:“你们厨房正准备晚膳,似乎走水了,房子又大多为木制,烧到这了罢。”
门主连连摇头,几乎颤抖起来。
几百年来都没听说炊事班出过事,他又抬头看了眼司徒钰的表情,那微笑,此刻看来,却有甚煞神三分。
司徒钰估摸着是看出来了,此举,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地牢内。
子令吸了吸鼻子,猛地推了把关无寄,刚喊了个“逃”字,人已如猴儿般窜了出去。
关无寄仰首,只见铁栏杆缝隙间,有滚滚黑烟涌进来。
他心神一紧,面上却无奈地笑了一笑:“我这人和火怎如此有缘,第几次了这。”
冲在前头的子令忽然掉头,一把捂住关无寄的嘴,一手猛地发力扯下一截衣裳,缠在自己脸上,再按着关无寄的背,俯身疾行。
两人冲到出口处方才发现,那火势已完完全全封堵了逃生的路。
子令咬了咬唇,拽着关无寄向回跑,而身后亦是浓烟滚滚。
两人跑到一堵高墙前,子令甩袖,一条锁链随之被抛出,铁链弊端的尖头深深顶入墙内。
“好家伙,秀老本行了啊。”关无寄低呼一声,当即被子令捂住嘴,瞪了一眼。
那少年第一次用瞪眼的方式警告他,他只觉新奇。穿过火光与浓烟,他对上一双清澈的眼——即便是瞪起来,也十分好看。
子令臂力十足地大,一把捞起关无寄就往上抬,关无寄亦是个手脚利索的,抓住铁链,麻利地向上攀爬,子令则退后几步,助跑冲上高墙,足见轻点三两下,已翻了过去。
这回关无寄总算没有傻了吧唧地把钉子拔去,顺着铁链一点点滑了下来。
彼时,子令已在墙下向他张开双臂。
好在火势还没蔓延到西门之外,两人趁着夜色急急奔走,直绕到镇宇门正门,关无寄一脚踹开,两人并肩闯了进去。
“回西门,围堵司徒钰。这火多半是他放的,应该是察觉出不对来了,借此制造混乱脱身罢了。”子令低声道。
关无寄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冲向西门,远远地就看见了司徒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