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令上下打量他,嬉笑道:“关,你这体格摆在那,当你妹子是傻么。”
“不。”关无寄呼出郁结心头已久的一口气,“来人是无月,换作别人,若是不小心失手伤了她,我怎放心的下。”
“而且这丫头的那点招数,还是当哥的最清楚,我会以伤不到她的方式捉住她。”
众人议论纷纷,难以下决断时,小姑娘尖尖细细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诸位,其实我可以来。”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仨木。
“你这小身板儿......”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圈看下来,关无寄过于健壮,而岳泽诡辨二人,虽肩膀不宽,但个子有甚关无寄,也是行不通的。
恰时,仨木笑了笑,道:“听闻以歌姑娘身形纤细,如弱柳扶风,我若在鞋底板儿垫上些东西,稍微高上一点儿,就完美了。”
“而且诸公想呐,入洞房前,新郎官和新娘子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刺客不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入了洞房就说不准了。”
“好一个机灵的小姑娘。”
子令点头,继而道:“这样,接客时安一个假新娘,洞房里再来个假新娘。”
关无寄托腮沉思须臾,也颔首赞同:“无月的脾性我摸得准,仨木说得极是。”
终于商讨出了结果,关无寄一拍桌子,畅快道:“这样正好,接客时众目睽睽,我这身子板也没法遮掩,入洞房后那群人闹腾一阵子便走了,也无人看到。”
他与子令相视一笑。
仨木似乎也腼腆地笑了,脸微微红。
子令起身,向她走去,“小姑娘,需知那是场鸿门宴啊。”
他目光只是平静,在对面小丫头的眼中,却看出了些许静如池水般的温柔。
仨木点头:“我知道的。”
“你怕么?”
仨木又摇头。
“有公子你在身旁,定会护着我,仨木不怕。”
说着说着,小脸控制不住地发热,她咬了咬舌尖,心中甚焦急,何时才能改了这破毛病。
众人哄笑时,白夫子携着杜若走来,冲在座诸位拱了拱手:“大家也莫取笑一个小丫头了,她见谁都这样,像颗含羞草似的。”
仨木面色更红了。
她长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转瞬后又牢牢闭上,回头看了眼白夫子。
白夫子神色温柔。
“那个,其实我来助你,不是我不怕死,是另有原因的。”
那小丫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当着众人面,对子令开了口。
杜若在一旁看得仨木说话磨磨唧唧,心里急得难受,恨不得冲上前替她把话都讲了。
这丫头喜欢子令,只要子令去流火阁,她必是端茶送水,好不殷勤,有甚伺候白昭暮之时。
仨木憋了半天,子令也静静候着。
“公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不怕死,因为......”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