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院那边情形怎么样了?”北堂轻正在伏案批阅公文,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一旁站着的杜建。
从上次寒着脸从落英院出来以后,他就没有过问过那边的情形,也有意没再去找赵倩。但这两天那边动静比较大,大到他都时常听许嬷嬷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说上一两句。一会儿找铁笼子,一会儿采购一些药材,看来是没闲着,具体是什么他忙的也没顾得上问。
杜建如实回禀:“赵姑娘这几天在医治阿白,一直都没出去过。”
他也是今日遇到阿喜,从她口中听到的。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在落英院院外后,这几天阿喜也会找他帮个忙,让他准备些东西,一来二熟,阿喜竟也不再害怕他,还说他是好人,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过,还是从一个漂亮姑娘嘴里说出来的,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北堂轻提笔的动作停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杜建问:“阿白是谁?”好奇怪的名字。
杜建解释道:“阿白就是您前几年送给陆姑娘的小白狗,听说得了什么瘟病,被陆姑娘送过来让赵姑娘医治的。”
北堂轻嘴角不由抽了抽,对赵倩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该不会他没让她医治,刺激的跑去给狗治病,还这么大费周章的治疗,在她心中难道人与动物没区别?
他这才想起来,那只小狗是前两年表妹雪儿让人特意送到无心城给他的。他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不是很喜欢,正好陆琳琅见到了喜爱的不行,求着他送给她。没想到都两年过去了,这狗还活着。
“今日是王老头问斩的日子,让李飞仔细些,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北堂轻用手揉了下睛明穴,声音有些疲惫。
“您放心,之前微臣已经跟李飞说过了,他说已经让金光寺大师算过,今日午时时分,诸事皆顺。”杜建心里挺心疼的,城主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怎么休息,既要安抚李家,收编李家王家势力,还要对项国招国传回来的情报进行分析部署。
北堂轻没再说什么,又拿起一份公文认真地看了起来,窗外知了声声鸣唱地比往常还要起劲,他却不闻所动。
“姑娘,好奇怪呀,外面地上有好多蚂蚁一团一团的爬来爬去,就连好多小虫子都从土里钻出来。”阿喜从院外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时,院里西北角处凉棚下传来阿白的乱叫声,铁笼被他撞得叮当作响。
“这是怎么了,阿白早上看着还挺好的,现在咋发疯了。”
阿喜伸长脖子看着阿白的位置嘀咕着。
赵倩眉头一皱,忙走出去看了眼外面,日头毒也无风,心中有些不妙,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忙交代阿喜,“快把院子里晒得草药收拾回来。”
阿喜不解地问:“这太阳这么大,晒草药正好,怎么要收回来?”
赵倩也不恼,解释道:“古书云:昆虫反常,鸡犬狂躁,不是变天就是有灾,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
“姑娘真有学问。”阿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忙去院子里将草药收回来。
午时将至,位于城中的菜市场人头攒动,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行刑台上跪着的人。
王香主手脚戴着铁链,一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监斩台上的李飞,骂道:“小畜生,你跟你主子不得好死。”
李飞嘴角嗤笑,冲着王香主说:“王珏,今日问斩全是你咎由自取,谋反可是几百年咱们无心城惩治最严重的罪,城主饶了你王氏族人,你不感恩戴德,还口出恶言,简直是不知好歹,。”
王香主张嘴往地上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大笑道:“哈哈哈,杀良臣,天将怒,北堂轻会得到天谴的。”
“危言耸听,等下你人头落地,看你还能嚣张成什么样,还是还多呼吸几下空气吧。”李飞不为所动,在他看来这王老头只是临死前蹦跶一下,还扯上天道,真当他们无心城的子民这么没文化。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烈阳正当空,正式斩首好时辰。
他拿起令牌,看着还在拼命想站起来,却被两名红甲卫死死按着的王香主,嘴角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