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深秋的的夜已有了些寒意。
北堂轻踩着月光,如约赴宴。
青墨设宴鸿鹄阁,这是镇北侯府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鸟瞰大半个安城。
没有歌舞,阁中只有他二人。
“城主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青墨亲自为北堂轻倒了一杯酒。
“好酒,入口绵柔带着果香,竟能与海棠醉平分秋色。”
北堂轻尝了一口赞道。
能拿出这么有实力的酒待客,青墨必有所求。
他不动声色,等着对方开口。
青墨端起手中的酒,“城主喜欢便好。”
他开门见山道:“今日请城主来,一是感谢当日在无心城,城主的相助之情,二是本侯有些事想找城主帮忙?”
北堂轻嘴角勾起,“那这么说,我也要感谢侯爷将无心城被截的药材找回。
既然我们互帮互助,侯爷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而已。”
青墨饮下一杯酒,低沉开口:“想必你早就知道,本侯心悦雪宁郡主。”
北堂轻在接到线报时,也吃惊不小,速来有冷面杀神的青墨,居然会心仪雪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侯爷眼光不错,想必侯爷也知道我表妹她患有心疾,寿命有损。”
青墨深色的眼眸一暗,面色更加冷起来,眼中迸发出恨意,“那不是心疾,是中了蚀心蛊。
我已查出秦王府的吴侧妃乃是当年义父灭掉的蛊族部落的玛雅公主。当年她受命潜伏安城的花楼,没想到部落被灭,她才不得已隐藏身份,被秦王带回府中。”
这些都是他昨日刚查出来的,秦王心怀不轨,所图不小,不可能不知晓吴侧妃的身份。
他观察北堂轻眼中并无惊讶,肯定已经知道了,或许比他知道的还要多,他又接着说:“城主在安城暗桩无数,应该知道秦王近期动作频繁。”
北堂轻不置可否,“侯爷想问什么??”
“我想确认,城主是不是支持秦王的举动?”
北堂轻笑了,淡淡地说:“支持如何,不支持,侯爷又如何?”
他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青墨抬头看向皇宫方向,灯火辉煌背后,早以龌龊不堪,“因我心仪雪宁郡主,便对秦王府的事情多关注不少。
秦王与秦王妃泾渭分明,从不住一处,我想除了秦王偏宠吴侧妃外,更多的是他做了什么让秦王妃不喜的事情。
雪宁的童年不幸,秦王明知道她中了蚀心蛊,却无动于衷,对这个嫡亲女儿冷淡冷血至此,不叫人奇怪吗?”
当他知道,雪宁这么些年过得如此痛苦,还经常被庶妹欺凌打压,他恨不得手刃秦王。
他甚至期盼,雪宁不是秦王的亲生女儿,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顾及什么。
一旦有了这想法,他便让人去调查秦王和秦王妃的事情。
秦王妃未嫁之前的事情,什么都查不到,明显是被北堂轻封锁住的。
可秦王虽然性格多疑,心思诡异,可总有疏忽之时。
他在秦王府埋下多年的细作传来消息,秦王前几日喝多了,心情到时不错,嘴里说出小杂种三个字。
这让他笃定,雪宁不是秦王的女儿。
所以他可以肯定,北堂轻绝不会支持秦王。
否则,那日在大殿之上,北堂轻怎么会让秦王没脸。
北堂轻拍手三次,“不愧是智谋无双的镇北侯,不错,我是不会支持秦王,相反,会让他栽的更狠。”
青墨问:“为何?”
北堂轻笑了,“因为,我坐轮椅多年,雪宁心疾缠身,就是拜他所赐。侯爷你说,我是不是要礼尚往来呢?”
青墨满脸意外,他只当北堂轻七年前被刺杀伤了腿,没想到也是秦王所为,像是了悟什么,问:“你可也是中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