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今日一早,辛评就去面见刘备了。”马延见许攸问起正事,不敢怠慢,端端正正的跪坐好。
“可知他二人的谈话内容?”许攸又给马延倒满茶盏。
“暗子并不是刘备身侧之人,没有打探清楚。”马延接着说道。“只是见那辛评出门的时候,面有喜色,想来是先生的计策已经成功。”
许攸却摇摇头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当速速撤离,你先去安排一下,尽快出城返回渤海。”
“啊!”马延正在为计策已经成功的消息高兴呢,却听到许攸说是要跑路。
“吾计败矣!再滞留此地已经是无益,不如速速离去方为上策。”许攸心里却是和马延想的相反,他根本不认为自己计策成功了。
“先生为什么说计策失败了?”马延被弄了个稀里糊涂,暗子也没传回来说计策失败啊的消息啊,先生怎么就认定败了?
“汝有所不知,此计算的是人心,我那日在街上故作偶遇辛毗,口出狂言诱他,料定他必然要去将消息传给他兄长。”许攸见马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耐住性子解释道。
“辛评虽然才略平庸,但却是个有德之士,必然不会凭借此事,暗生谄媚之心,他与张虎乃是私怨,其必不会因私而废公。”
许攸也没有心思细细品茶,一口喝尽杯子的残茶。“我只是借他之口将‘的卢马’一事传到刘备耳中足矣。”
“此计算的便是刘备之心,他若是个狡诈多疑之辈,那张虎定然是在劫难逃,其若是心胸旷达的明主,我这离间计定然是成不了的。”
“而辛评面带喜色出府门,身后却无刘备卫士跟随,必然不是喜张虎遭难,而是他喜得遇明主之色。”
许攸一点一滴的讲给马延听,若是计策成功了,辛评就应该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捧着刘备的令箭,带着一群甲士,耀武扬威的前去捉拿张虎,而不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他高兴的不是别的,正是刘备身为人主,贤明且不疑下,知人而能善用。
冀州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兴盛,其关键点并不在于张虎,而是在刘备本身,害张虎不过仅仅是泄愤而已,却并不能阻止刘备崛起。
“诺,末将这就下去安排送先生出城。”马延听明白后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准备出城。
信都城外十里长亭处,马延对车内的许攸说道:“此地已经远离信都,先生请先行回南皮,末将再逗留几日便随后返回,若是有追兵前来,也好替先生阻挡一二。”
“汝当谨慎行事,万不可鲁莽。”许攸点点头交代道。
“诺,先生放心,末将必然不敢误勒主公大事。”马延躬身向许攸拜别,望着,望着马车碾过的车辙,目送马车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