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防守战,是张猛在寨墙上指挥厮杀的,斩杀敌将焦触,却是典韦出的力,骑兵营夜里好歹也还发了几矢,只有自己却白白奔波了半夜,朝着敌营空喊几嗓子,王强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今日不过是初战,来日大战之中,王参军何愁无功可建。”岑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停下嘴里的饭食,朝他出言安慰道。
“罢了,罢了,快些用过饭后早些回帐歇息,免得误了明日战事。”王强也只是嘴里发发几句牢骚,倒不是真的有多少怨言。
过了五更天后便已经是清晨了,张虎依照习惯,起床之后便在帐外演练剑法,畅快淋漓的出了一身汗后,一边洗漱一边问随侍在身边的杨忠。
“昨夜王强和岑信可有信报来?”正在用软布擦拭脸上汗水的张虎开口问道。
“他二人四更时分已经陆续返回,派人过来回报说,一切如将军所料,颜良军中折腾了一夜,如今他二人尚在帐内歇息。”杨忠回答道。
“如此便好,恐怕颜良此刻已经在营内,骂我骂的都没力气了吧。”张虎笑着说道。
“待擒了他,末将定然割去他的舌头,看他还如何再辱骂将军。”杨忠恨恨的说道。
“如此戏弄了他一日,让他骂上几句又何妨。”张虎不以为意的说道。
“想必他白日里定然会含恨而来,将军还需早作准备。”杨忠谏言道。
“昨日已经遣王强为他备下厚礼,正要等他前来。”张虎望着大营外,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良寨中,沮授和他二人双眼熬的通红,自从四更天敌军退去后,一直熬过了五更天,却并未等来张虎军。
大帐里满地都是颜良摔碎的器具,沮授虽然也熬的心烦,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名士的姿态,跪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张虎小儿言而无信!竟然让本将空等上一夜!”颜良恨恨的说道。
“噗!”沮授一口茶含在嘴里,被颜良这一句话差点给呛住。
从四更天道五更天,颜良整整骂了三个时辰,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词“卑鄙!奸诈!无耻!小人!”。
哎!到底是书读少了,骂人都显得词穷。聒噪了一夜,也亏他精力旺盛,骂的渴了,端起漆碗来就是一阵牛饮,饮完之后便将漆碗在地上摔碎。
一开始,宿卫的士卒还及时进帐前来打扫,被沮授使了个眼色阻拦后,士卒也害怕颜良将无处发泄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后面除了不时的进帐来续水添火,便任由这些残片散落在地上。
“如何无信了?”沮授缓了口气,抬头看着颜良说道:“他在信中言道‘三更时分’前来,却并未曾言‘五更时分’啊,不过是我等乱了谋划罢了。”
颜良停住乱转的身形,怔怔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尴尬的看着沮授,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