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哭了……我会让佳佳倩倩尽快来看望你们的，有的东西不适合从我嘴里说出来，就由她来替我代劳吧！你和妹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就不留了，不用送我。”

语速渐快地扔下这句话，王旭扭头开门就走，快步离开走廊。

直到进入电梯，他强忍许久的眼泪才留了几颗。

娘和妹妹……都比记忆里憔悴了好多！

……

六零八号房，舒菊和王娇面面相觑，不知王旭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向来空荡的床头桌突然被大包小包食物变得满满当当，乍一看还挺不习惯的。

两人都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三百？王旭一有钱就去赌，一赌就准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才回来，说三百了，让他拿三十都够呛。

究竟怎么回事？

“阿娇，饿了没有？有没有啥想吃想喝的，告诉娘，娘去弄。”

舒菊轻手抚摸着王娇日渐干枯发黄的头发，问道。

阿娇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有，不想吃。”

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掌上明珠如此了无生气的样子，舒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落。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女双全，本以为今后的生活会美好圆满，谁知道二十几年过去，女娃病危，男娃废物！

望着洁白的天花板，王娇淡淡地笑了，被病痛折腾得充满红血丝的眼里没有任何光芒，只剩一片死灰：“娘，我想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味，熏得我都睡不着……”

反正继续待着也没意思。

充满绝望的话瞬间击垮了舒菊最后的心理防线。

情绪激动地埋身抱住王娇，舒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阿娇，你别说这种话，算娘求你的好不好？你安心在这儿治，钱的事儿妈再去借借，就算是端着碗上街要饭，也要把你的命保住！”

王娇鼻尖也酸得不行。

她张了张嘴：“娘，我…能不能再见倩倩一面。”

舒菊表情有些微妙，道：“小旭……唉，他说过要让子佳和倩倩抽空来医院嘛，放心……”

医院外，王旭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思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怎么办，至少三万，我得加把劲儿才行，不然妹妹的身体真要撑不下去了。”

嘴里喃喃自语，王旭思考得太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四周坏境的变化。

“喂，快让开！”

一道惊恐的男声从头顶响起，唤回了王旭游荡在天边的思绪。

王旭一个激灵，本能蓦然顿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叫他让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眼前便有一巨大的银色物体从高处落下，“咚”地砸到距离脚尖仅有一米多的地方，烟尘四起，呛得人直咳嗽。

直到此时，王旭才后知后觉——神游间，他居然无意识地走入了某个建筑工地！

五六秒后，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男子气喘吁吁奔向他。

“这位先生，您没事儿吧……嗯？王旭？”

“卧槽，大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