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一愣，问道：“青叶？是青菜叶子的青叶吗？”

话音刚落，就被对方抓起来一顿暴打，半晌后才恢复了宁静。

赵孟抬起一脸的鼻血和熊猫眼，嘟嘟囔囔道：“那是啥青叶呀？”

蛇仙理了理因打人而略嫌凌乱的长发，做了个温柔婉约的手势，表情神往地吟道：“松下紫芽肥野菜，竹间青叶带山樱。多好听的诗句，你听过么？”

赵孟怕她再打人，连忙点点头。

青叶问：“谁写的？”

赵孟只好捂住脸，摇摇头。

这一次她没有动手，而是悠悠道：“是宋代诗人周弼的诗，叫《荻港》，可好听啦。”语音一顿，拿起丝巾擦了擦他脸上的鼻血，温柔道：“你叫什么？”

赵孟似乎早已经习惯她的喜怒无常，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赵钱孙李，孔孟之道？”

赵孟心想我妈当年给我取这名字的时候应该没想这么多吧，可又不敢抬杠，只好再次违心地点点头，问道：“蛇仙姐姐啊，你的文采那么棒，难道也是靠修炼得来的吗？”

青叶摇了摇头：“修炼所增长的智慧，与知识是不同的。你不是也修炼吗，为什么还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那你的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你们人类那里得来的呀。”青叶柔声一笑，继续说道：“在很早很早以前，你们人类还没有修建铁路，更没有汽车，就连马车也不多见。上京赶考的士子们大都不远万里徒步而行。这座山曾是许多士子上京赶考必须路过的，于是我就趁他们落单之际……”

赵孟骇然打断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青叶没好气道：“人家可是很敬重读书人的，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呢？我只是在半夜三更，化作现在的模样，去他们露宿的荒庙或者山洞请教。对了，以前附近有一座‘金佛寺’，几十年前才彻底被拆除了。”

“荒庙？请教？”赵孟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心头浮现起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一节，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坏笑，配合那熊猫眼，鼻血和哈喇子，别提有多猥琐了。

果然，又迎来一顿暴打。

青叶娇嗔道：“下次再想这些有辱斯文的事，姐姐还会好好教育教育你的。”

赵孟苦笑点头。

“这才乖嘛。”青叶又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鼻子，嫣然一笑，如沐春风。

赵孟勉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和恐惧，假装出一副很乖的模样，问道：“蛇仙姐姐，既然要去跟那些书生请教，那就得走出这个结界才行吧？那您是怎么走出去的呢？”

青叶问道：“你很想离开这里吗？”

赵孟点点头。

青叶微微沉吟，片刻后抬起头说道：“好吧，等哪天那胡六太奶闭关时，我可以偷偷带你回万寨村一趟，不过顶多只能待上一会儿，而后要立刻跟我回到这里来，否则胡六太奶会责怪的。”

赵孟不解问道：“你的法力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怕胡六太奶？”

青叶淡淡道：“我再厉害，也没有她厉害。她的年岁可比我长得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