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万惊鸿还有多少秘密这一点,施丹虞是毋庸置疑地保持自己的怀疑与猜测。虽然他想知道,但也不是一个没品无耻之人,她若是想说,总有一天会告诉他的。若是现在强硬逼问,依照万惊鸿的性子,不仅不会说,说不会会更难对他开口。
得不偿失。
倒不如说万惊鸿这一身的神秘,反而吸引着他,像是有些无穷的能力一般,无限探索。
他将棋子下定,只需静静地,耐心等待便可。
万惊鸿自知自己的话头,换得太多突兀,明明白白就是逃避,选择无视他的问题。
况且施丹虞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如何能看不出,既然他也不说什么,便是默认地随她去了,又何须做多余的掩饰。
施丹虞道:“这消息是安排在京城中的眼线传来的,现下还未传开,但是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人尽皆知了。”
皇帝染疾虽小,但重在他是皇帝。
万惊鸿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在京城城郊的那座茶楼。
她看了一眼施丹虞,道:“正是如此,依我而言,既然有人已经开始动作,那我们也不得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
“坐以待毙?”施丹虞像是被她逗笑了一般,哼笑一声,问道:“你这小丫头,莫非认为我一直在坐以待毙吗?”
“不敢。”万惊鸿道:“但实在不知殿下究竟在做些什么,殿下一向对自身之事保密性做的极好,我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知晓?自然难免会有担忧。”
施丹虞抬起手臂,手肘杵在桌面上,撑着脑袋,凑近看她,目光如水一般,他道:“想知道?”
万惊鸿抬起双眼,望着他,微微抿着唇,却未说话。
施丹虞笑道:“想知道,那就问我,你不问,我怎么能知晓你的意思?”
万惊鸿反问:“我问你就会回答吗?”
“会。”施丹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坚定地望着她的双眼。
片刻之后,他笑了一声,舒了一口气,道:“况且,问了是有机会得到答案的,没问,连机会都没有。你不想要机会吗?”
闻言,万惊鸿摇摇头,顿了顿,又点了点头,道:“若是别人施舍的机会,而不是自己掌握的机会,那不要也罢。”
“我和你,怎么能说是施舍呢?”施丹虞手肘用力,撑着脑袋往前一倾,凑到她的面前,懒得极近,而后,轻启唇,一字一句道:“我是,心甘情愿。”
声音轻柔,似诱导,似蛊惑。
万惊鸿一顿,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往后靠,将与他的距离拉开一些。
而面前这人,却像是在玩游戏一般,不服输,跟着往前又倾了一些。万惊鸿退无可退,强撑保持着有些僵直的姿势。
面前这双眼睛漂亮又魅惑,目光灼灼,像是要将人灼烧一般,她一时不知该看那,眼睫毛不由自主颤动两下,目光下垂,落在了他扬起的唇上。
施丹虞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像之前那样冷静自控,已经开始微微动摇了。他笑着勾起唇角,又见她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唇上,心中冷静沉着地发出警示。虽然如此,他也下移了视线,在她的唇上停留,用视线描绘她的唇形。
上薄下厚。
有点危险。
双方进入了对峙一般,不相上下。万惊鸿在脑海中飞速思考搜索,都不知为何明明好生说着公事,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发展。
她的腰背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压得快要麻木时,她再称不住,轻轻开口,道:“既然他们开始行动,那我们也当行动起来,不是吗?殿下。”
“哦?”施丹虞道:“按你的意思是?”
“今日就回大礼。”万惊鸿抬起双眼看他。
施丹虞没有说话,与她的视线在极近的空间里交汇,直把万惊鸿看得都忍不住偏开了双眼,才放过她,退后,拉开了这紧绷的距离。
他又靠回了椅背上,道:“今日太匆忙了,明日吧。”
匆忙?哪里匆忙?
这两三日,这人成日都与她在一起,无事就与她一同去看萧然练兵,大多时候是将她劝回房中,让她休息。不过嘴上说着身子未好,还得多躺下休息,待真的回了房中,反而拉着她下棋,说要教她如何下棋。
何为匆忙?这位爷怕是对匆忙这个词的理解有什么无解。
万惊鸿没忍住,瞥了他一眼,对他表示很无奈。
施丹虞淡定地,笑着接受了她递过来的白眼。
万惊鸿收回视线,想了想,这人怕是对萧然放心,才会如此悠闲姿态罢。
总是这样,一脸随意慵懒,就把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掌握在手中。万惊鸿每每都会被牵着鼻子走,而后又瞬间顿悟,这些不过是他那充满欺骗性的外表罢了。
不过她猜中了一半,施丹虞并非是相信萧然,才将所有事情全权交给他,而是相信萧睿。萧然虽为人年轻气盛,有些沉不住气,但萧睿却不一样,与他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