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想这开幕式怎么还不结束,自己还想回去睡觉呢。
“各位来宾,老夫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本来我宗是为诸位准备了歌舞表演助兴的,但老夫跟宗主想了想,年年如此也没有意思,在座有的常客都是看腻了,所以今年老夫提议,举办一场明日比武的热身赛,凡是下场的道友,我北寒神宗都送一枚七品的筑基丹以示嘉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北寒大厅”都是炸开了锅,只要下场不论输赢都有一枚七品丹药相送?
还是对修士最有用的筑基丹?
没听错吧!
要知道筑基丹可是能加快修行的好东西啊,一枚七品筑基丹能加快玄阶修士炼化真气的三成速度,而且药效能维持三日之久!
四方看台的修士,不只是正统修士,就连散修都是情绪高涨。原本只是打算来蹭些水果美酒的那位对白长平恶语相向的散修也是瞪大双眼站起身来,跃跃欲试。
但突然他又是想到了什么,隔空大喊:“前辈,那规则是什么?不会想让我等黄阶修士去跟金丹客厮杀吧?”
晁天王微微一笑,接过话茬说道:“这位道友大可放心,我宗既然想出这样的节目必然也是想好了完善的规则。不过要让道友失望了,这表演赛只要求玄阶修士上场,且二人修为不得超过三层差距,如此方可下场捉对厮杀。而且双方请点到为止。”
老人顿了顿,回身看了一眼那懒散的男人说道:“今晚的表演,全程由我宗年轻弟子的大师兄官坤来做裁判,胜负全凭他一人独断!各位可有异议?”
“什么,他就是官坤?”
“那个早早便是金丹客的北寒神宗大师兄?”
“我可听闻上一次面向全天下的风雪夜大比武上,官坤战胜了逍遥剑宗的大师兄林逸啊!”
“我能做证,当时我在现场,我是……”
一阵嘈杂的议论响起,还不等白长平有什么想法,只见那叫官坤的男人却是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副宗主,好像在说“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晁天王以心声相谈:“官坤!打起精神来,这可是你在整个天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官坤满脸鄙夷,又被这个老头给诓了!上次风雪夜上就是被骗的下场跳了一段舞,今年又骗我做裁判?
本来官坤是想拒绝的。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毛病,不会忤逆长辈。
官坤这一生都以师命为重,以门规为先,从来不做违反门规或是违抗师命的事情。
无奈之下,这位懒散的男人只好向前一步,走出人群,来到显眼的位置,一抱拳向着四方宾客说道:“在下官坤,北寒神宗弟子是也,今晚定当公平公正。”
说罢他一脚迈出,踩在一片悬停在空中的雪花上,以此借力,又出一脚踩上另一片雪花。
就这样,官坤竟是踩着那轻柔的片片雪花,将之当做了阶梯,一步一步来到长宽各百丈的场下,他站定之后,一甩袍子比了个请的手势,朗声说道:“可有下场的道友?”
“我来!”
一声大喝响起,只见一道身形从散修席间一跃而出,似雄鹰一般一头扎下,“轰”的一声落在那擂台上。
那是一个魁梧的汉子,身高九尺开外,光头络腮,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念珠,身后背着一把宽大的巨剑。
汉子将巨剑拔出,一跺脚震得四周积雪飞散,他环视周围看台,尤其是正统修士那面逍遥剑宗和衡山派的方位,一脸傲然地说道:“我是西石洲剑修吴智,江湖人称吴大脑袋!今日在诸位前辈面前,斗胆以西石洲的正宗剑术请教各位剑修!”
“谁来!”
汉子挥手虚出一剑,破空声回荡在场间,他大喝一声,架还没打气势就先摆在哪里了。
“正宗剑术?”
一声疑问响起,白长平打了个冷颤。
只见正统修士的看台上,一个胖子飘然而下,稳稳的落在那汉子不出二十丈远的地方,一脸严肃地看着吴智。
来人正是赵柳。
赵柳义正言辞的询问着吴智:“你说西石洲的正宗剑术?敢问何来正宗一说?”
本来赵柳是厌恶散修的,但他毕竟用剑,相比于剑修而言,“散”这个字就不是那么出众了。
剑道修行从来没有正统一说,更没有散剑修的说法。
见吴智如此嚣张,口中还叫嚣着什么正宗剑术,赵柳心中甚是不快,故而率先当了这个出头鸟,要来会一会这狂妄之徒。
“天下剑术出西洲,这是公认的!那我用的又是正宗的西石洲剑术,不是正宗剑术又是什么?”
吴智一皱眉,语气很是急躁。
在他看来这浑身膘肥体胖的胖子也是剑修?
让人笑掉大牙。
赵柳眼色冷漠,他收起平日里那副和蔼可亲的胖胖的笑容,神情严肃。
“剑道修行,与天地争时运,世间万物皆可为剑,世间万事皆可入剑,剑术一事,从来就没有什么正宗不正宗的说法。”
说罢他旋身一甩,只见一条翠绿的“柳枝”从赵柳手中现身,顿时整个北寒大厅中都是有一股盎然的春意一闪而过。
这被赵柳拿在手里的“柳枝”就是他闻名江湖的“特殊的本命飞剑”,也是他不能御剑飞行的一大原因。
毕竟这口飞剑实在是太特殊了。
赵柳的本命飞剑居然是一把柳枝粗细的软剑!
这口通体翠绿的软剑名叫“二月柳”,此时被赵柳持着,不像是三尺青锋,而更像是一根长鞭。
“你那也叫剑?”吴大脑袋哈哈一笑,一脸鄙夷。
赵柳也不生气,手持“二月柳”缓步向前,口里说道:“所以我说过了,万物皆可为剑,剑术从来没有正宗一说。”
看台之上,林逸看着赵柳缓缓点头,一开口便是一股子温润如玉的读书人的腔调:
“这个绿竹帮赵柳我有些印象,早些年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但大多都是不能御剑等等的丑事。今日一见本人,却是让我眼前一亮,凭借他对剑术的认知,不出三年此人定能参悟剑道。”
在林逸身边的是一个面着轻纱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轻声笑道:“莫不是动了拉人家入伙的心思?”
林逸摇了摇头说道:“咱们的事情太过危险,还是不要随意与人言语为好……这你应当比我清楚,毕竟你才是话事人。”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空灵的话语再次响起:“我当然知道,不过你说的那位散修今日可来了?”
林逸远观,扫了一眼散修的看台,并没有发现白长平的身影。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看来没有那个缘分。”
“不必强求。”女人轻声安慰一句,重新把目光投向场间。
因为擂台之上,吴大脑袋已经率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