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为了保全自己残忍到以一己之力手刃自己亲生父亲的公主栀,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认命?”公主灵虽有疑惑,但这一天波谲云诡折腾下来也累得不想再做多想,只要她进了这清堂,那就跟被禁起来再没有什么两样,就当她终于看开了消停下来了,也就罢了,“戚沐辰将军呢?”
槟儿小心地把公主灵用飘带束起的头发一寸寸梳开,“军中凤平军人需要重新整编,有想留的,有想走的,而戚家军又刚刚入凤平,再加上将军说时移竟迁,宫内的人也要好好整顿整顿,这里里外外都是事情,将军说等把这一些安顿好了就过来给公主您请安。”
灵儿从打磨精细的铜镜中看着槟儿重新把自己的发髻挽起,不由得举起右手,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压眉间略显的沟壑,“凤平圣女,这一下也是给了他颜面了,如今的凤平终于算是初定了,只是此番借力于兴国,戚沐辰将军也并非甘居人下之士,这个人情,终归是要还的。”
如今真正地博到凤平最核心的权利中心,她同样也集了全凤平人的期望和责任于一身,身边有无数双眼睛都狞笑着鄙夷地等着,等着看这自古凤平一来第一位女君究竟有何下场!
好在,她身边还有戚沐辰在,否则,她终究还是紧张的。
越想到后面需要面临的一切她越觉得头疼欲裂,朝槟儿摆了摆手,“戚沐辰将军那边忙完了就让他过来,还有,替我换上寝衣,我要休息一会儿。”
“是”,槟儿停下手中的事务,着一旁的小侍女从柜子里取出寝衣,自己则把刚挽好的发髻重新拆散,复又一寸一寸地梳散开。
……
随后几天的早朝,彻底让灵儿打消了所有这样那样的念头或者是焦虑。
显然,她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杞把国家治理的很好,地方中央的官员上行下达十分畅通,经年的官员选拔和人才推荐,让一个国家最头疼的天灾和人祸也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官员赏罚分明,民愤也未有太多的积攒,皇威保持在一个很可观的水平。
大约是凤平不似圣朝或者兴国那么多城池,很少有鞭长莫及的地方,想那圣朝足以在中原称霸主,自己流落在卜的那段日子却还是和灾民一起受尽折磨。
灵儿嗤笑,管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的凤平,所以移交到自己手中才会如此的顺利,凭借着她祖上一身的圣血,半点波澜也没有掀起。
只是,从那天平白议会以后,杞就再也没有上过朝,对外一直称病。
灵儿也没有特别采取什么措施,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朝堂正中央的主位一直都是空着的。而照例送往德乾宫的折子便越来越少,左右德乾宫那位一个人也决定不了什么,送去反而会麻烦。
德乾宫就这样潜移默化地被架空了,权柄移交是那么地顺利,而清堂的那位也似彻底认命了一般消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