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紫卉见人冲进来,更是“啊!”的连声大叫,因着她方才以为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是滕王爷,所以脱衣服的时候肆无忌惮。-- --将薄薄的外衫一脱,然后老远的一扔,此时匆忙的想要往身上套衣服,却摸不着自个儿的衣服。
费紫卉只好将费常明身上的衣服一扯,往自己身上套去,费常明哪里答应,赶紧伸手去抢,两个人将衣服抢来抢去,但听“刺啦——”一声,衣服撕成了两截。
费紫卉见了大惊,又气又怒的将半截衣服遮掩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费常明气急败坏的,也顾不上这么多人围观,骂道:“呸,还我对你做了什么!三更半夜的你摸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胡说!”费紫卉嚷道:“分明是你摸到我床上来。对我不怀好意!”
费常明说道:“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房间!你还说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子,大半夜摸到男人床上来,我可是你兄长,你也太饥渴了罢!”
“你!”
费紫卉气的险些晕倒,捂住脸大哭起来。
罗丞相本身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再听他们争吵,更是怒火攻心,喝道:“这是我罗家的房间,把这两个不堪的东西给我扔出罗府去,一辈子也别踏进罗家半步!”
费紫卉和费常明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下来,又哭又喊的说道:“舅父!舅父我们知道错了!舅父您别赶我们走啊,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罗丞相忽然回头,冷眼瞪着他们。说道:“别喊我舅父,我可没脸认你们这样畜生不如的侄子侄女。”
费常明和费紫卉这才傻了眼,眼睁睁看着罗丞相走出了房间,然后好几个护卫和壮实的丫头走进来。将两个人“请”出了丞相府。
春禾去伺候罗瑞雪早起的时候,还在说道费家这两个兄妹。
春禾说道:“奴婢一大早就听说了,虽然没进去,但是远远的也瞧见了,那费家两个兄妹。当真也太……竟然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昨日里奴婢还看见那个费常明两只眼珠子总是盯着少奶奶看,少奶奶,您可多小心着!”
罗瑞雪笑眯眯的,只是说道:“嗯,知道了。”
碧盏则是站在一旁,抿着嘴克制着笑意,天知道费家兄妹这档子事儿,还是她亲手办的,现在听着两个人被赶出相府的消息,碧盏别提多开心了,让这俩人不怀好意!
春禾说道:“少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回王府去?”
罗瑞雪想了想,说道:“这边儿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等用过早膳就回去。”
春禾答应了一声,说道:“好嘞。”
罗丞相虽然不想让女儿回去的这么快,但是罗瑞雪毕竟已经成了滕王府的嫡王妃,总是留在相府也不好。
罗丞相知道春禾是滕燕赐的心腹丫头,就故意当着她的面儿,说道:“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或者谁给了你难堪,就回来住,知道么。”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爹爹放心好了,女儿还不至于受谁的委屈。”
春禾自然知道罗丞相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王爷听的,虽然王爷不在,但是自个儿肯定要把这些话转达给王爷的。
用过了早膳,春禾就准备了车马,请罗瑞雪上车,然后往王府去了。
她们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回自个儿的院子,就见一个丫头迎面走过来,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儿的。巨叼状划。
丫头说道:“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除了传膳,其他时候老太太都喜欢安静,从不叫自己过去说话,若是叫自己必定是有事情。
春禾看丫头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问道:“妹妹,你知道老夫人叫少奶奶,是有什么事儿吗?”
丫头赶紧低着头说道:“春禾姐姐,您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丫头说完,匆匆回去复命了。
罗瑞雪看着那丫头的神色,知道果然有事儿,说道:“走罢,去看看就知道了。”
碧盏说道:“可别又是表小姐给咱少奶奶砸筏子了!”
罗瑞雪心说,八成是。
老太太在自己院子里,罗瑞雪进了院子,走进了正房的大厅,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目,旁边儿有丫头扇着扇子,两个丫头跪在脚踏子上,一个丫头捧着水果盘子,另一个丫头正在给老太太剥葡萄。
马千柔就坐在旁边儿,自己扇着团扇,嘴角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眯着,都不正眼看罗瑞雪,只用余光斜楞着她。
今日连滕燕赐的母亲纪氏也在,纪氏坐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眉头微蹙着,手里攥着帕子,脸色不太好,嘴唇总是抿着,看出来很紧张。
纪氏见罗瑞雪进来,“唰”的就站了起来,欲说又止的。
罗瑞雪进去之后,很规矩的说道:“瑞雪给老夫人,夫人问好。”
然后又说道:“马小姐也在吗?”
马千柔冷哼了一声,笑道:“是呢,你这个瞎子,耳朵还挺好使的。”
老太太突然睁开了眼睛,挥了一下手,两个跪着的丫头就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儿去了。
老太太这才说道:“今儿个把你叫过来,是有话问你。”
她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马千柔站起来,冷笑着说道:“罗瑞雪,滕王府待你也不薄了,没想到你却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她说的难听,老太太也蹙了一下眉头。
罗瑞雪将笑意收拢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马小姐,何出此言呢?”
马千柔今日特别理直气壮,底气十分足,冷笑道:“当然有证据!我是从来不喜欢诬蔑别人的,若不是看你欺滕王府太甚,我也不会这么多事儿的。”
马千柔顿了顿,说道:“罗瑞雪,你从新婚到今日,单褥上都没有落红,想必是早和滕翰哲有染,如今又来祸害我燕赐哥哥,若是让外人听说了,叔侄俩共用一妻,还不笑话死滕家了?!”
她说着,老太太和纪氏更是皱眉,似乎觉得这件事儿非常要命。
罗瑞雪却不见慌张,笑道:“原来老夫人和夫人火急火燎的把瑞雪和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马千柔抬着下巴,傲慢的说道:“女子的贞洁,还是小事儿吗!”
罗瑞雪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马千柔怒道:“你笑什么!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该当哭才是!你若真的和滕翰哲早就有染,老夫人现在就要代替燕赐哥哥休了你!”
她说着,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丫头说道:“去,拿笔纸来,现在就写休书!”
马千柔这副姿态,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滕府的女主人一样。
丫头们有些踟蹰,看向老太太,还在等老太太的示意。
就听罗瑞雪淡淡的说道
马千柔说道:“怎么,害怕了,现在想求饶?太晚了!”
罗瑞雪不去看她,反而看着老太太和纪氏,说道:“奶奶,母亲,瑞雪不知您二位是听了什么谗言,或者听了哪个下贱之人嚼舌头根子,平白侮辱瑞雪的清白……瑞雪之前确实和滕翰哲有过婚约,但是大婚当日滕翰哲与旁人私通,还是滕王爷将瑞雪送回了罗府,瑞雪清清白白,何曾想过遭贼人如此诬陷侮辱!”
马千柔不甘示弱的说道:“那落红怎么说!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能骗得老夫人和夫人!他们耳根子软,听不得你哭诉,我可不是!”
罗瑞雪说道:“王爷顾及到瑞雪伤势未痊愈,还不曾……”
她说着,声音有些小,面上适时的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马千柔顿时像傻了一样愣在了当地,原来滕王爷还未曾和罗瑞雪圆房!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马千柔本来趁着罗瑞雪回门的时间,想要在她背后说些坏话,给罗瑞雪穿小鞋,就买通了罗瑞雪院子里的下人,发现罗瑞雪的单褥上没有落红,心中本身狂喜不止,罗瑞雪并非处子之身,这让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休了罗瑞雪的,毕竟老太太最注重礼度了。
哪知道事实却是这样的。
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不好,锐利的瞪向马千柔,纪氏则是捂着心口喘气儿,笑道:“原来是这样,险些错怪了瑞雪,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好这样侮辱。”
马千柔脸上苍白,老太太又一直瞪着她,马千柔只好硬着头皮,换成了一脸的谄媚,说道:“瑞雪姊姊,柔儿方才只是和姐姐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妹妹这回罢!”
罗瑞雪笑了笑,似乎不计前嫌,一派的风轻云淡,说道:“我并不是记仇的人,不过……像母亲说的,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如此重要,怎么好让妹妹拿来开玩笑呢。”
“你!”
马千柔想要张嘴骂罗瑞雪,一抬头就看见老太太还是瞪着她,只好将骂人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换做一副被欺负的表情,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难不成侮辱回来吗!”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说笑了,罗家的家教不比旁家,是非常严格的,若是爹爹知道瑞雪在背后议论旁人,或者嚼了舌头根子,那是要拔舌抽板子的,而且大家子女该当知礼,怎么可以去侮辱别人。”
马千柔被她说的脸上发烧,恶狠狠的磨着牙,纪氏听着她的话,反而笑的更加深了,思忖着这个罗家的闺女果然是大家千金,说话行事就是不错,是有教养的。
罗瑞雪继续说道:“我也并不像难为马小姐,只需要马小姐给我道个歉。”
“你!你休想!”
马千柔一口回绝,却听见“嘭”的一声,老太太的?头拐杖狠狠的砸了地一下。
马千柔吓得一激灵,委委屈屈的憋着嘴,撒娇道:“老夫人……”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都不去看马千柔。
马千柔没有办法,只要咬着后牙,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不住。”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知道错了便是。”
马千柔看着她的笑意就有气,恶狠狠的瞪着她。
老太太似乎是累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纪氏站起来,亲自去扶罗瑞雪,出门的时候,还和蔼可亲的说道:“瑞雪,小心门槛儿,别摔了。”
罗瑞雪自然知道装乖,很乖顺的说道:“谢谢母亲。”
纪氏越看罗瑞雪越好,除了眼盲,要模样有模样,说话也斯文,行事也有教养,就是旁人比不起的,简直像捡了块宝一样。
纪氏想起方才罗瑞雪说的,拍着罗瑞雪的手背,关切的说道:“瑞雪啊,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吗,若是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托着,也别和家里头客气,府里的大夫看不好,就叫燕赐去找宫里头的御医过来瞧,还有药材,我房里头还有好些名贵的药材,若是你用的上,只管拿去用,这些都不值什么的,千万要把身子骨养好,别老下病根儿来。”
罗瑞雪心里有些感动的,纪氏虽然有些软弱,但是对她也是真好的,什么都不吝惜。
罗瑞雪说道:“母亲别担心,已经快要大好了。”
纪氏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那也再补补……燕赐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到了今日,也不曾和你圆房,真是不知道着急。”
罗瑞雪一听“圆房”,难得的脸上有些发烧。
纪氏又笑着说道:“燕赐都三十岁了,年纪不小了,旁人家三十岁,儿子都要十多岁,闺女都好几个了,燕赐就是不知道着急,不过好在啊,燕赐现在有你了,他不知急,你想着些,母亲还等着抱金孙呢!”
罗瑞雪脸上更是发红,但是转念一想,滕燕赐心里有个白月光,而自己嫁过来不过是为了罗家不会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满门抄斩,两边的想法都不单纯,没有感情,还谈什么儿孙满堂?
罗瑞雪将表情掩藏的非常到位,纪氏并没有发现什么。
纪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方才我听你提起滕翰哲……今儿个一早,滕翰哲的母亲,顾氏到府上哭了一通,老太太耳根子软,禁不住哭闹,那顾氏也是怪可怜的,只有一个儿子不争气,让燕赐给撵出了滕家,顾氏在家中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老太太就应允了顾氏到府上来寄住,顾氏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是你既然是燕赐的媳妇,就和她平辈儿,若是论其地位,远不及你这个少奶奶。你见着她,也不必觉得熬心,别往心里头去,知道吗。”
罗瑞雪一听,突然就想起了小说里的一个非常狗血的设定,那就是滕燕赐的烂桃花设定,顾秋莲寄住在滕王府,因为受到马千柔的欺负,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依靠,而滕燕赐年轻英俊,有权有势,顾秋莲也就很顺理成章的迷恋上了小说的男主滕燕赐了,不同于马千柔想做正房太太,顾秋莲是见缝插针,只要能让她跟着滕燕赐,做妾做通房丫头都行,可谓是百折不挠。
算一算顾秋莲好像比滕燕赐还大上十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滕燕赐真是要抱三块金砖还拐弯,怪沉的!
罗瑞雪面上不做吃惊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母亲多虑了,滕翰哲的事儿,我怎么会迁怒于顾氏,顾氏来了,我们自是好好相处,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则会难为她?”
纪氏看着罗瑞雪宠辱不惊的样子,更是爱见的不行,感觉燕赐给自己弄回来一个顶好的儿媳妇,喜欢的不行。
纪氏笑道:“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瑞雪啊,你也常出去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呆在王府里,一会子我要去曼玉斋挑些首饰玩意儿,你跟我一同去罢。”
罗瑞雪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好呢母亲。”
纪氏说道:“不着急,你先回去换个衣裳,歇歇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