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之际,李嗣源特地把涿鹿营留下,显然是要着重处罚,锦书正要往前走出,曹进一把拉住他反而自己走上前一步说道:“李将军,属下一时情急才触犯军令,甘愿受罚!”
涿鹿营的士兵心中都知擅自离营的并不是曹进,他是想代替锦书受罚,与她同为新兵营的兄弟们也知道锦书为人仗义,刚才是锦书不顾生死挡在他们的身前,才把死神赶走,不然此时躺在外面泥地里的就是自己了。
其中一人也走出来说道:“李将军,擅自离阵的不是曹进,是属下!”
又有一人走出来说道:“李将军,是属下!请您处罚!”
“是属下!”
“是我!”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想要将罪责揽下。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竟有人急着受罚,甘心背负过错。
李嗣源惊讶不已,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怒气反而消了不少,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大家一心一意的维护。
锦书也是百感交集,她一一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的眼中坚毅勇敢,她从来没有想到这帮只相处不到两月的弟兄们会站在自己面前维护自己,他们之前所说的要为自已挡下刀剑并非空口大话,她铭感五内。可是这祸是自己闯下的,绝不能让他们替自己承担,她站上前说道:“小弟谢过各位哥哥了,是我违反军纪,致使军队造成更多不必要的牺牲,理应由我承担。”她走到李嗣源面前,跪在地上,低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将军处罚我一个人,不要连累了他们。”
安云旗看到锦书站出来认错,也上前跪在锦书旁边说道:“安副尉是为了救我才走出阵形的,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他,将军要罚就罚我吧!”
“安大哥,你别为了我把错误揽在身上,是我自己走出阵形的,我甘愿承担一切罪责。”
“请将军饶恕安副尉吧!”
“请将军从轻发落!”
众人纷纷为锦书求情。
李嗣源厉声斥责道:“你们在干什么?安校尉,你以为我就不罚你吗?先下去,把伤处理好再来领罪。”
“是!”安云旗只得低头退下。
李嗣源看着面前的锦书,他的脸上仍是凝重肃穆,心中却不禁对这小子生出赞赏之感。可是军令就是军令,任何人不得违抗,他对身旁的铁都尉说道:“安副尉是你的士兵,个中曲折想必你更清楚一些,便由你来处罚最为公正。”
这下众人心中更凉,铁都尉是出了名的行峻严厉,让他来惩处锦书,怕是比李将军罚的更加受罪。
铁都尉点了点头,说道:“安副尉,你擅离职守,违背军令,致使涿鹿营阵型涣散,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实属罪责难逃,但念你及时回返,救下多名士兵,将功补过,便罚你三月俸禄,并且去禁闭室思过三个日夜!”
锦书抬起头来看着铁都尉,他依然是威严凛然的模样,可是他还是给了自己最轻的处罚。
众人也没有想到平日容不得一丁点错误的铁都尉会有软心肠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为锦书感到高兴。
李嗣源在旁说道:“还不谢过铁都尉?”
“是!多谢铁都尉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