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别说话，痒。”声音突然之间喑哑。/p

林湘看着他拿起那一小杯溶了魔药的水，看着他喉结滚动，喝下去。/p

他不叫她说话，她便唇语：“有没有副作用？”/p

“不知道。”湛南的平静是暴风雨将至的海面，暗流涌动。他抬头，视线交织，声音更沉，“我们试试。”/p

林湘抬起小手，手指没入他的黑发。/p

四周温度骤然升高，湛南的身体发烫，那般灼热的温度透过肌肤强硬地传递给她，于是她的脸泛红，眸光水润。/p

林湘眯起眼：“怎么——”/p

才开口，唇便被堵住。/p

他用尽力气吻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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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十点多了。/p

林湘平躺在枕头上喘气，分明盯着天花板，却茫然，什么也看不进去。/p

她被手机提示音唤回神志。/p

【不是我妈：青青，你在西陆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p

【不是我妈：我往你卡里转了点钱，不够用跟我说。】/p

【不是我妈：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p

林湘耐着性子回复：/p

【阿狸：一切都好。学习很忙，今年不回。】/p

【阿狸：多多益善，好人一生平安。】/p

【阿狸：谢谢，您也是。】/p

关掉窗口，界面往下拉，早些时候还有别的未读留言。/p

【不是我爸：青青，上次打你西陆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你还好吗？】/p

【不是我爸：你第一次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和你丁阿姨都很担心你。】/p

【不是我爸：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当面谈……什么时候回来？】/p

【不是我爸给您转账￥10,000，点击确认收钱。】/p

林湘面无表情地打字：/p

【阿狸：我在学校。】/p

【阿狸：安好，不用担心。】/p

【阿狸：课业繁忙，今年不回，有事信息。】/p

【阿狸已收钱。】/p

“这么晚，你给谁发信息？”男人嗓音慵懒。/p

他一向正经，这是事后才有的松懈，不可多得。/p

很性感。/p

林湘手机一丢，翻身过去，回他怀里：“亲戚。”/p

“嗯。”/p

“你不信？你以为是谁？”林湘挑眉，“不然你自己看。”/p

“……谁想看。”/p

“你啊。你那么委屈的表情，不就是怀疑我大半夜的跟别的男人聊天么。”/p

“我哪里委——”湛南瞪她一眼，起身，又去翻他背包。/p

林湘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定住。/p

湛南回来，递出一个信封：“给。”/p

林湘没有接。/p

她的手指按在他后背右肩胛骨的位置，沿着愈合的疤痕的纹路轻轻移动。/p

穿刺伤。/p

“魔物留下的？”/p

“不是。”湛南捉住她的手，将信封放在她掌心，“几年前全国大赛的意外。”/p

“意外？”/p

湛南沉默会儿，淡声道：“帝都中央学院有个选手，团队初赛不小心下手过重。”/p

“我看像故意的。”/p

“林湘——”/p

“用魔杖的魔法师，你丢一道咒语我丢一道咒语，这么个比赛方式，能留下和冷兵器肉搏差不多的伤，你还说下手太重，我看起来很好骗吗？”/p

“过去那么久，我记不太清。”湛南一语带过，又说，“拆啊。”/p

林湘手里拿着信封，瞄他一眼：“钱？”/p

湛南说：“上个月的工资，我留了一点，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你拿着。”/p

林湘拆开数了数，欣然接受：“我收下了。”/p

湛南轻笑，低头亲她头发：“累吗？”/p

林湘说：“有点困。”/p

“那我关灯——”/p

“我想睡了，你去客房，记得帮我关灯。”/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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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的枕头特别松软，特别长，从左到右，床有多宽，她的枕头就有多长。/p

足够睡三个人。/p

但她从不分享枕头，哪怕精疲力竭，眼皮打架，半梦半醒。哪怕男朋友极度不乐意甚至会生闷气。/p

她总是坚持。/p

大半个月后，某天早晨，当湛南从地板上爬起来，他的怨气达到巅峰。/p

“我为什么会睡地上？”/p

女朋友说：“叫你走你不走，我踹的。”/p

“……林湘。”/p

“比起你赖我床上被我踹下去。”女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掉地板上也不醒，就这么睡到天亮才更奇怪吧。”/p

湛南忍着气：“所以我为什么不能睡你的枕头？”/p

“我家的规矩。”/p

“谁家规定男女不能同枕？”/p

“我家。”林湘坐在床畔，抬起头说，“你那么喜欢我的枕头，我买一个羽绒的给你，你放客房。”/p

“我不是想要你的枕头。”湛南继续忍耐，“我是想抱着你——不抱也行，挨着你。在客房我睡不着。”/p

“那不行。你以后耍赖不走，我还踹。”/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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