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孩儿定然能够照顾好自己。”赵昰应下。
闲话中吃了饭,三小只各自看书,杨氏就在旁边缝补衣裳,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赵昰对论语实在不感兴趣,便去看赵昺的书。
“咦,三字经?”赵昰拿过了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性乃……”赵昺本想卖弄一下,没想到突然卡壳,急的小脸通红。
“性乃迁,蠢物!”赵清芝蔑了三弟一眼,得意地举起了自己的千字文。
赵昰哑然失笑,问道:“可知三字经作者何人?”
“知晓,王应麟!”赵清芝举手抢答。
旁边,杨氏感慨道:“其人学问深厚,奈何为贾似道排斥,不得任用。
大哥莫学理宗与先帝,当纳良言,用贤才,如此方能重振江山。”
“孩儿省得。”赵昰把书还给赵昺,又问道:“娘娘,这王应麟如今居于何处?”
“我居于深宫之中,如何知晓外臣之事?大哥若为人才,当问计于诸位相公。”杨氏放下针线,想了片刻说道:“左右无事,正好要托付蔡氏,便遣人邀陆相公夫妻来见。”
此时天已经乌漆麻黑,为免闲话,太后是不宜接见外臣的,不过邀请的是陆秀夫两口子,也就说得过去。
很快,陆秀夫两口子联袂而至,见礼之后,杨氏拉着蔡氏去后面说话,赵昰问陆秀夫关于王应麟的情况。
“厚斋(王应麟号)公学问深厚,从三字经可窥一二,其去职后,隐居乡里以着书为乐,三字经只是其一。
其家在庆元府(宁波)鄞县,距离温州不远,请陛下派使节邀请之,以为天下仕林榜样。”
“理当如此。”赵昰点头道:“若是路途安全,不妨由秀王去,以示郑重。”
“陛下圣明。”陆秀夫说道:“尚有胡三省、黄震二人,才干学问人品皆不逊色于厚斋公,可以一并延请。”
“善。”赵昰点头:“我多用一人,则元虏少一人,且一人左右一乡一县之人心向背,当尽取之,
此消彼长,经年累月,天下人心在我,自可胜过元虏。”
“陛下果真睿智天成。”陆秀夫感慨道。
“既如此,设招贤馆,以秀王为天使,负责招贤纳士。”赵昰完全忘记了赵与檡早间刚到,并且饿晕了的事情。
陆秀夫却点头说道:“秀王身份清贵,学问精深,素有贤名,陛下任之,实乃知人善用。”
赵昰知个屁。
有宋一朝,皇亲国戚大多是咸鱼之辈,自然谈不上知名度,赵昰不过是觉得赵与檡身份足够高又比较闲罢了。
陆秀夫非奉承之辈,说赵与檡可以那肯定是可以的。
接着,两人就细节商量了一阵子,但很快就为用什么样的人而产生了争执。
赵昰认为当唯才是举,而陆秀夫认为要德才兼备,有才无德宁愿不用。
“陛下以忽必烈用人而自比,却忘记了忽必烈实力和势力可以睥睨一切,即便麾下怀有异志并付诸行动,不过翻掌之事。
陛下年幼,本无威望,国势颓唐至此,心志不坚者即便不反,亦是投奔蒙元,伤害实难承受。”
“待朕壮年时,必不如此!”赵昰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得不承认,陆秀夫说的很正确,没有忽必烈的威望,真不能如忽必烈一般用人。
年龄、实力、威望……硬伤太多,无可奈何。
陆秀夫笑道:“陛下励精图治,天下迟早归心,彼时自可以才用人,区区虏酋岂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