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橘次为锦姿筹谋:“夫人既然已知胎儿不保,不如利用他剪除异己,此子也算死得其所。”
锦姿拭干泪痕,凌厉的目光如出窍的利剑,扫过星野橘次笑中藏刀的面孔,同他蝮蛇一般阴翳的眼神相触。二人的目光好似两股『荡』涤一切的水龙卷,交缠在一处,令人望之胆寒。
“星野医生说的不错,那就烦请您帮我想个法子,除去都统前妻瓜尔佳清扬之子、我前夫鹤鸣挚爱的外孙——瓜尔佳俊喆!我要他给我未出世的孩儿陪葬!”锦姿齿牙切切地说道。
于是,星野橘次给出了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在胎儿失去胎心之后以红花催动气血,造成滑胎之相,就可将谋害胎儿的罪名嫁祸给任何碰过锦姿饮食之人。此法万无一失,因红花是最易取得的『药』材,且活血化淤之功效人所共知,即便是年少稚童也可能知其效用拿来害人。
这夜的珞璎阁,真是“热闹”非常,拥挤鼎沸的院落被通明的灯火照得如白昼一般。房中的长欢根本无法入眠,她望着窗棂上丫鬟仆『妇』往来如梭的身影,不禁在想,锦姿的滑胎如此突然而蹊跷,就像她手腕上血气逆行的奇怪脉象一样,透着诡谲和阴谋的气息。然而,长欢明知一切都不对劲,可就是抓不住那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
“她究竟想怎样?为何突然搬进珞璎阁?她的目标到底是不是喆儿?”长欢辗转反侧,许多许多疑问萦绕心头,却叩问无门。
忽然,房门响动,长欢起身去开。只见俊喆立在门外,身上披了一件藏青织锦外氅,里边是宝蓝『色』丝绸的洋式睡衣亵裤。他惴惴不安地问道:“小姑姑,夫人究竟怎的了?”
长欢拉着俊喆的手将他带进房间,却发觉他的手冰冷得像宁古塔常年积雪的山巅,刺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心中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七月的夜晚即便夜凉如水也不至寒冷如此,况且他还披了件秋末的大氅,这不同寻常。于是问道:“喆儿,你的手为何如此冷?发生了何事?”
说着,长欢点起灯火,这才映出俊喆毫无血『色』的面容。他嘴唇微颤,吞吞吐吐地说道:“姑姑,喆儿……可能、可能闯祸了!”
长欢头脑“嗡”地响了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将俊喆按在椅凳上,耐心地柔声问道:“喆儿莫怕,慢慢说。无论发生何事,姑姑都会护你周全的。”
俊喆泪眼汪汪地看着长欢,问道:“姑姑你先告诉我,她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嗯。”长欢眉头蹙成一朵梅花,无奈地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又有人叩响了房门,是锦姿身边婵娟的声音:“长欢小姐,俊喆少爷和你在一起罢?夫人叫他过去一趟。”
俊喆闻声,一双手死死抓住长欢的衣袖,颤抖着低声说道:“姑姑,救我!她们定是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