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梅一拍脑门,说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都怪属下愚笨!属下出身低贱,确实不曾识字,只是听丁主事说过才模糊记得大概这么几个字。”
鄂锦姿见星梅不识字,天然对她的话信了三分,心想她应当不是在丁泯中这里见过此书所以胡『乱』攀扯的,于是向婵娟施了个眼『色』。
婵娟立刻去丁泯中桌上寻找《资治通鉴》,果然找到了。而且,这一次她搜得仔细,在抽屉下的暗格里居然发现了三封密信。当然,这是星梅他们提前藏在此处的。
这第一封信展开是一副画,画的是月明星疏的夜晚,一男一女在一树寒梅之下共赏繁星点点。明眼人很容易猜得出,这画正是暗合了星梅的名字,而且,花前月下的,还带有说不出的暧昧情愫,再联想到星梅不识字,于是问道:“这是你给丁泯中的定情信罢?”
星梅假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鄂锦姿没有继续追究,将信放在一边,又去拆第二封。打开一看,正是长欢所写,内容是让丁泯中协助她出走。信上不但将接应的时间和地点说得十分明确,还提到事成之后便将城北的一所宅子赠送与他。
鄂锦姿命婵娟将信收好,待会儿出去着人调查一下那所宅子。自然地,那里边长欢我早就预备好了证据给她们,以证明丁泯中确实收下了宅子。
第三封信,则是一封密码信。将信上的密码和那本《资治通鉴》一对应,便成了丁泯中和容悦卿私下暗通款曲的证据。长欢之所以安排这一件物证,除了想让丁泯中失去锦姿信任,还打算趁机离间鄂锦姿和容悦卿。
虽然长欢知道这并不容易,锦姿不会因为一件事就对自己的心上人失去信任,不过,信任是像堤坝一样的东西,看起来牢靠,却经不住一个小小蚁『穴』的蛀蠹。只要在细微之处慢慢琢磨,两人之间的嫌隙便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被滔天的怀疑之水冲溃。
鄂锦姿把翻译过来的信收进自己的手包里,将原件递还给婵娟。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长欢高估了锦姿和容悦卿之间的信任,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暗涌,旁人看不清,鄂锦姿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卿哥不爱她,她明白的,但仍旧执『迷』不悔地将他留在身边,仿佛这样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欺骗旁人:看哪!我纵使坏事做尽还是得到了幸福。
“婵娟,把那几封信藏回去,书也搁在原处。”鄂锦姿命令道,见婵娟犹豫地看着自己,又冷然向在场所有人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明白吗?”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希望丁泯中察觉她已得知他和容悦卿之事,更不希望今天的事传到容悦卿耳中。
婵娟和星梅等人赶紧保证,然后征询地看着锦姿,没有一个人敢问“那小姐出走这事怎么办”。
最后,还是鄂锦姿自己开口说:“丁泯中办事不利,没有看顾好小姐,革去奉天分部主事一职,回宁安待命,空缺由齐之渠补上。辛安检举有功,升为主事副手。其他众人,一律罚扣半年辛苦费,以示警告。至于长欢,我自会派人寻找。”
辛安适时地拉住鄂锦姿的裙角,不甘地指着星梅问道:“夫人,那这女人和姓丁的那事您不管了?您不替属下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