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蹙了蹙眉,说道:“不行,此事现在只有咱们三人知晓,若是回了大营,恐怕会弄得人尽皆知,蕊茵的名声也就毁了。”
长欢心想也对,但是看沈蕊茵的样子是决计不会上那辆汽车的,只好另想办法:“要不我回去再找辆车来?”
斯年歪了下头,问道:“你会开车吗?”
长欢摇摇头,答道:“不会,不过看你开过,好像也不太难,我想我应该能应付。”
斯年叹了口气,略带宠溺地说道:“别逞能,还是你陪她在这儿等,我回去开车。”说着,他拉开沈蕊茵圈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尽量温柔地说道:“你和长欢在这儿待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沈蕊茵本不想放斯年离开,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长欢,默默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并乖巧地点了点头。
于是,斯年把手枪留给长欢防身,又将鲍裕恒的尸体拖到车上,然后发动引擎离开了。
长欢见沈蕊茵双臂环抱自己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禁对她的同情更甚,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抚平你心上的创伤。这样的伤痛,即便坏人伏法,即便时间过去,也许依旧无法减轻一丝一毫,但是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毁掉,对吗?”
沈蕊茵挣了一下,从长欢的臂弯中脱出,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长欢,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时候来找他?巧合?不!坏人伏法?没有!害我的人,我会让你同样一无所有!”
长欢同情又戒备地看着沈蕊茵,以为她受的刺激太大,开始疯癫了。
可是下一秒,沈蕊茵又奇异地恢复了平静,用一种示弱的哭腔说道:“长欢妹妹,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落泪。大滴大滴的泪珠像雨打芭蕉一般从她本就红肿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浇湿了长欢的心。
“不会的,你还有父母,还有家人,还有朋友——我、斯年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长欢试图安慰她,可是她仍旧止不住地哭,直哭得长欢心中也阴雨连绵。
“长欢妹妹!”沈蕊茵哭罢,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长欢面前,拉着她的裙角哀求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斯年哥哥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找他了?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把他让给我?”
长欢神色一滞,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此刻沈蕊茵所求竟是钱斯年!
能答应她吗?自己和斯年才刚刚敞开心扉互诉衷肠,说是破镜重圆也好,说是私定终身也罢,总之即便是想退却,斯年也不会轻易答应。可是,难道能不答应她吗?若是连这最后的念想都断绝了,她会不会走上绝路?
长欢完全没有了主意,只能定定地看着沈蕊茵,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