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斯年带着景睿终于到了长欢他们驻扎的地方,同时达到的还有他调来增援的东北军第二师。
长欢和齐之渠到营地外边迎接,见斯年还未露面,一个白璧无瑕的小人儿便先急急跳下车,冲着她“蹬、蹬”地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景睿抑制住一把抱住长欢的冲动,蓦地停住了脚步,终究有些怯怯的,犹豫地问道:“你、你就是我爹的未婚妻?”
长欢定睛细看,发现这个小男孩的长相和沈蕊茵有八分相似,不用说也知道是她的孩子,至于其他两分,却也说不上像谁,总之是一点不像斯年。但长欢没想太多,只当他就是斯年和沈蕊茵的儿子,因此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她也不会在一个孩子面前失礼,只是明知故问道:“你是……?”
景睿到底是小孩子,并没有太多心思,以为她果真不认识自己,于是重新恭敬地自我介绍道:“我叫钱景睿,我爹是钱斯年。您这么美,一定就是宁安督军府的苏小姐罢?我爹说,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了!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着,他便及其郑重地拱手深鞠了一躬。
长欢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接连退后了三步,审慎地看着景睿,不知这孩子为何如此。难道他自己没有母亲吗?为何要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作母亲?
斯年拖着受伤的腿慢吞吞地下了车,见此情景微微一哂,对景睿说道:“臭小子,心急什么?看看,都吓着你‘母亲’了!”
景睿张口便说:“爹还说我?是谁在宁安城寝食难安,腿都没好利索便要急急赶来的?我第一次见母亲,心中急切也情有可原,你呢?对母亲的日思夜想、寤寐思服,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便要说与母亲知道!”
旁边的战士们都在窃笑,斯年面子上挂不住,嘴硬地斥责道:“胡说!你这臭小子……”
长欢被景睿的机敏和无畏逗乐了,尤其是看到他竟能让一贯嘴上不饶人的斯年吃瘪,莫名地对他产生了喜爱,所以也不管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未解,便笑着将他揽在怀里,玩笑着说道:“你爹爹才不是思念我呢,他是放心不下,怕我将他那五万精锐之师给拐走了。”
斯年完全没想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热衷于挤兑自己的“人精”竟然这么快便“同仇敌忾”了!眼看长欢拉着景睿的小手带他走进了营地,完全将自己晒在了一边儿,他开始有些后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自讨苦吃,到底为何要让他们俩见面?
苏长欢,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我要是不放心你,还会再拱手送一个师过来?斯年心中暗道。不过想归想,他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挂着宠溺的微笑。
齐之渠走过来,搀扶着斯年,忍住笑意说道:“少帅,先进去罢,各位旅长都在等着您呢。”
斯年于是恢复了严肃的神色,同齐之渠一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