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园子里几树红梅开得正盛,阵阵馥郁的香味扑入鼻端。南絮妆容精致,发髻松松簪起,配一枝黄金镶红宝石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轻轻摇曳,仔细打量后垂目,手中的笔,细细描绘着枝头的红梅。
凌奕心情甚好,看了她的画作,淡淡一笑道:“这梅落入了纸间,栩栩如生。”
南絮粲然一笑,“我三哥笔下的梅花那才叫绝!”
凌奕心中莫名一痛,语调自然地问:“想他了吗?”
南絮微微颔首,怅然低声道:“他腿脚不便,不能得到他当面的祝福,我的心始终不安。”
“过段政务能少些了,我让他过来陪着你。”
“谢谢夫君!”南絮心中甜蜜,想想又说,“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去那座岛上,此刻读的书不会比我三哥少。”
凌奕脸上尽数温柔,将她细腻温润的小手握在手心,语调深沉地说:“你这双手本不该沾染血腥。”
南絮眯眼一笑道:“你我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若没有那段经历,也不会相识相爱了。”
凌奕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我们的缘分是天定,明年你就是我的妻,我的皇后。”
微微一怔,南絮不由心潮起伏,轻声说:“我才不想当什么皇后。”
凌奕眼中柔情万千,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深吸一口气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将来无论我以何面目示人,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
南絮伸手抱在他腰间,幽幽地说:“因为被你疼爱着,我感觉自己不似以往那般勇敢,我从不怕黑,现在开始有些怕了。”
她的话直触得凌奕心里发酸,沉默良久,深情地说:“当你凝视黑暗时,黑暗也会凝视着你,无论前面的路有多长多黑,我都会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如同吃了蜜糖,南絮心里别提有多甜了,紧紧依偎在他怀中,丝丝北风吹来,虽还有些寒意,她心中温暖,故而已经不觉得那么沁骨沁髓了。
凌奕收了收拥着的力道,低声说:“古无完人,如若此生还有曲折波澜,我愿引咎一切罪孽,伏乞上苍护佑于你,将一切惩罚都降到我身上。”
这话情真意切,南絮不禁动容,眉梢微蹙,不依地说:“那可不行!夫即为天,我的天可不能塌。”
凌奕心头一颤,轻抚她的手背,哄道:“这话我说错了,我的确要好好的,天若塌下来还有我顶着,你只要享受人生,躲在我怀中就好。”
慕儿在院子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小狗,刚从偏门出去,猛然间被人捂住口鼻……
听完慕儿没头没脑的话,南絮眉梢微蹙,轻声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慕儿一愣,歪头仔细回想却如何都想不出来,许久后才说:“他的头发好像是白的,应该是个老头。”
南絮知道她是被吓坏了,立刻想到了司耀,没想到他居然跟着来了宁州。批上斗篷出了院子,突然想起梳妆台上的那只小瓶,立刻明白了凌奕先前的意思,大步回卧房将瓶子收入袖口内。
南絮使轻功离开了宅子,到了客栈,见司耀异常痛苦,将小瓶递给他,“这个应该是解药。”
司耀接过瓶子一倒,里面只有一粒,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南絮认真看着他,无奈一笑道:“你很信任我?”
司耀感觉身体内的疼痛好了些,扬唇一笑,“前几日我去了七玄门,没寻到给我下毒的白玄,若非我身中剧毒,此刻已然铲平了那里。”
“解药我也给你了,我劝你不要与我夫君为敌,更不要动白玄。”
“我若猜得没错,你刚才给我服下的药只能稍作缓解,并不是真正的解药。”
南絮只觉心中一乱,轻声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