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意思,看来三省六部的人选已定,吴谦急忙道:“敢问钟将军此番寻我等何意?”
钟策音调一变,提高了嗓子:“叫你们来,是商议整顿兵务之事。”
“整顿兵务?”两人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苦苦思索,沉默了一阵子,吴谦道:“可我等只受凌候派遣,不属将军直接管辖范畴。”
钟策指了指候在一旁的四个手按腰刀的剽悍将领,凛然道:“这四位副将,正是本将军特地安排前来,帮助你等完成整顿事宜。”
很明显的威胁,吴谦只得硬着头皮,诈着胆子道:“不是末将不肯领命,关键凌候那边……”
钟策向后一仰,双脚搁在案上,舒展一下身子,“宁州气候不错,不过,本将军在台城为你等留了空缺。”说完,眼睛一闭,不再言语。
威胁加利诱,此语既出,那准是有信儿了,两人立刻齐声拱手道:“多承钟将军关照,我等即刻配合。”
钟策办完公务才回去寻上官倾城,见她有赵家照拂生活过得舒适,心里宽慰了许多。
一分别就是这么久,上官倾城一会儿泪光闪闪,一会儿张口微笑,一会儿又怒气填胸,取过他的衣裳袍子,在扯破掉了扣绊的地方,一针一线缝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流到腮边。
她本是大家闺秀竟连缝补都学会了,钟策内疚不已,将她抱在怀中,心疼地说:“倾城,我对不起你!”
上官倾城心中委屈,哭道:“富贵贫贱听天由命,我在父亲面前的那番话你倒放在了心里,我什么好日子没享受过?只要你伴着我们母子,我们过寻常人家的日子比什么都实在。”
“我怎会不知你温柔心善,可我舍不得你跟我忍受清贫。”钟策见她如此激动,也是心痛欲裂。
上官倾城终于回了娘家,上官云鹤提前预备了隆重的宴席为将军洗尘,宴客三日,仅请帖就发出了二百多份,爆竹声声,全族人早已候在门口多时,客人们陆续都来拜贺,场面无比热闹。
百姓们围在街道两侧,人潮涌动,皆想一睹大将军风采,浩浩荡荡的车队和兵马涌近上官府,钟策骑着战马,极力保持脸上的威严,终于将自己的颜面赢了回来。
不到两年光景,他不显山不显水,威名显赫,高居将军之位,上官云鹤自然对他刮目相看,十分礼敬地迎接。
母亲抹着眼泪,急切地抱住外孙,将上官倾城迎进堂内。此番也算是载誉而归了,上官倾城泪流满面,往昔受过的委屈,一直的苦苦守候,终于等到开花结果的一天。
席间,气氛十分活跃,上官云鹤不禁喜形于色,见大家已安席,便从主席上站立起,举一大觥酒,红光满面,抑扬顿挫地说:“今日是小婿钟将军的洗尘之宴,承蒙各位赏脸,不胜欢欣。”
明烛高烧,酒香四溢,满堂众人的目光落在钟策脸上,纷纷双手举起酒杯,尔后一饮而尽亮出杯底。
上官云鹤就势回了座位,放低姿态,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钟策慢慢起身,端起酒杯对众人回礼,仰面一饮而尽,过往遭受的屈辱就此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