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曜有气无力。
这个时代,信誉还是挺值钱的。
茅山道观能安然无恙,他能和靖夜司搭上关系,也是多亏了这么多年的信誉。
“人无信不立,我懂,今天又是亏本的一天,道士干了捕快的活,唉~”
村长此刻就站在村子口,不知在和一个村民说些什么,看到两人过来,打发走了那村民,有些颜面无光的走来:“善渊道长,今天让你见了丑。”
“可以理解。”
“这两糊涂蛋,净干糊涂事。”
村长又是骂了几句,老道才接过话题,问起了赵根生的兄长。
一说起赵根生的兄长,村长的面色就更难看了。
“那两个是糊涂蛋,那个就是王八蛋,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好不容易给他讨个老婆,帮他成家立业,反手就输的干净。”
“赌徒啊,那做出什么事来,我都可以理解了。”顾曜在老道身后低声说道。
“这事,还和那王八蛋有干系?”
“恐怕脱不了关系,还劳烦村长带个路,让我见见他。”
村长点点头:“既然如此,两位这边请。”
她一边走,一边念叨:“要真是这王八蛋,那真是折寿了,这两人可是亲兄弟啊,当初我兄长去世,分家产,根生可是都没要多少,土地、屋子还有些金银都分给了他那哥哥,自己就拿了点鸡鸭。”
“后来根生去城里做活,靠吃苦能干,被锦娘看上,又是辛苦了十几年,才有了如今这家业,反而是他那兄长,赵福奇,没几年就败光了家产。”
锦娘就是赵根生妻子的名字吧。
顾曜问道:“村长婆婆,那游方道士你可曾见过?”
“见过,长的就不怎么样,比你们师徒两差远了。”
顾曜发现,老道的腰挺直了些。
又走了几步,来到个破落泥屋:“就这了。”
村长说着上前推开屋子:“因为这混球不干活,媳妇都跑回娘家改嫁了。”
“赵福奇,你在不在?”
屋门一开,一股冲天的酒臭味便是扑鼻而来,顾曜捂住鼻子,后退了两步:“这味道,比刚刚那猪圈还冲。”
村长也是默默后退了两步:“两位莫要见怪,这王八羔子就这样。”
又是喊了几声,一个高大的邋遢男人才从里面钻了出来。
头发、胡须都是乱糟糟的,泛着油光,衣服也是打了不少的补丁,衣服的袖角黑的发亮。
男人伸手抓了抓头:“村长,你怎么来了?以往一年都不见得来一回?”
男人一张嘴,一股更加恶臭的酒味便是飘了出来。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村长额头上的皱纹已经快挤成一条山了。
“高兴嘛。”
赵福奇满不在意,又回身从屋子里抓出个黄不黄、黑不黑的酒葫芦,吨吨吨的喝了几口。
顾曜踏前一步:“高兴?高兴你那弟弟要死了,孩子也没了,你又能拿一大笔钱?”
“你胡说什么东西?”
赵福奇手一抖,浑浊的酒水洒出:“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你胡说什么话?”
“哦?你送的鼠尾草可不是要送他归西的吗?”
“胡言乱语,鼠尾草只能致幻,吃多了也就变成个疯子,哪可能...”
顾曜回身看向老道:“这家伙也太蠢了,这就自己招了。”
赵福奇这才回过神,勃然大怒,伸出满是黑灰的油污大手抓向顾曜:“小道士,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