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郑刘吗?”
噫,这好像是郑庭的爸爸。
“在那。”温橘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子。
“是大树旁边那间吗?”
“就是那间。”
中年男人把车停在树荫下,蹲下锁了车站起来说:“你可以帮我看着车吗?我很快就回来。”
“可以呀。”
中年男人去了郑庭家,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没回来,二十分钟过后,他还是没回来,温橘有点饿了,刚想下秋千回家吃饭,但一想到之前答应了帮那个叔叔看车就没有回家,继续看着这辆车。
半小时之后中年男人才回来,当看到温橘还在时,他十分惊异,同时还有些感动,他之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并不认为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真的耐得住性子帮自己这个陌生人看车,而且这么久都还在。
“你一直在帮我看着车吗?”
“嗯,我答应了要帮你看车的。”
“真乖。”男人笑了,拿出钱包抽出两元钱递给温橘:“拿着,给你零食吃。”
“为什么给我啊?”
“奖励你是个诚信乖巧的好孩子。”男人把钱塞到温橘手里,然后开车走了。
两块钱在20世纪末,对于一个农村里的五岁小孩来说已经算很多了。
……
夏天蝉鸣响彻云霄,特别是中午最吵人,村里的小孩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去抓蝉玩。
高处的蝉用绕上融化的橡胶的竹杆沾就能沾住,低处的蝉就用手抓。
中午郑庭带着温橘到对面岭上抓鬼蝉,这种蝉深灰色,外表不太好看,比十几岁少女的小指头还小一些,特别喜欢附在岭上常见的树的树干上。
这种鬼蝉虽然不会停在太高的树干上,但却比喜欢停在高处的大蝉更灵敏,温橘自然抓不到,她只会抓比鬼蝉还小一些的喜欢停在竹子上的青黄小蝉。
郑庭一抓到就给温橘拿着,他自己再去抓。
温橘看着郑庭先无声无息地悄悄走近,五指并拢凹下去,对准,慢慢凑近,等到十二三厘米远的时候猛地盖上去,如果动静够小,速度够快,一般都能抓住。
“抓到了。”郑庭裂开嘴开心地笑了,捏着蝉给温橘:“拿着。”
温橘喜滋滋地上前两步两指捏住。
突然,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好像突然从白天变成黑夜,狂风大作,一阵又一阵,地上的落叶被卷起飞到半空中,温橘被吹得摇晃一步,手里的蝉趁手微松的瞬间飞走了。
“快跑,要下雨了。”郑庭抓着温橘的手就往回路跑。
郑庭妈妈看到快要下雨了就急忙把门口的干柴抱回厨房。
刚抱完一把出来便看到温云尔拿着伞出门,郑庭妈妈问道:“云尔,都要下雨了,你去哪儿啊?”
“橘儿和郑庭去那边岭上抓蝉还没回来,我去找他们。”
“那好,你快去,我收完柴再去。”
悲壮可怖的雷吼震天,顷刻间,大雨降临。
郑庭和温橘已经跑到田埂上,眼看着回不了家了,郑庭拉着温橘到旁边香蕉树下避雨。
刚开始香蕉叶还能挡些雨,但很快就抵挡不住渐趋急促的大雨,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小哥哥,我好冷。”
郑庭抱紧温橘安慰道:“等一下雨停就可以回家了。”
温云尔和郑庭妈妈寻来时看到两只小家伙全身湿透抱成一团蹲在香蕉树下冷得瑟瑟发抖。
温云尔先一步给他们挡雨,郑庭妈妈拉起郑庭到自己伞下,此时她又气又心疼:“郑庭,你怎么这么笨,都淋湿身了还不快跑回家,还傻傻地带着小橘子跟你在这淋雨。”
“快带郑庭回家换衣服吧,不然要感冒了。”温云尔一边对郑庭妈妈说一边蹲下用右手抱起自己女儿。
“哎哎,我知道,你也快带小橘子回家”
回到家,温云尔给女儿洗了个热水澡,此时正用毛巾帮女儿擦头发:“橘儿,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和爸爸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啊?”温橘仰头问。
“海州,那里的房子很高很大,街上的东西比镇上更多,我们住的地方会有漂亮的花园,有蓝色的大海,有软软的沙滩,还有长满椰子的椰树。”
“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从爸爸的描述里她似乎能想象出那美丽的场景,从而生出无限向往。
温云尔嘴角的孤度因喜悦而微弯,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