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年才十八岁?”
曾雄的脸色挂着上位者的淡笑,将杨晚伊上下打量一番后,问了一个让她措不及防的问题:“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把厂,开在偏远农村?”
杨晚伊:“......”.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黄镇长,有些不明白曾市长这次的来意,她实在看不出,她这一个小小的厂,有什么值得一个市长亲自来参观的。
见黄镇长冲着她淡笑和点头,杨晚伊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安康平。
曾雄一直在注意着杨晚伊,她与几人的互动,自然也看在眼中,他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丫头,你莫怕,我这就是想要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他是上次会议中,看到黄镇长的报告,才知道安市很畅销的‘杨记糖果’是出黄丰镇,一个叫安杨村的小地方。
不断深问下去,才知道一个糖果厂,竟带动黄丰镇的几个村子富裕起来。
他的心中极为震惊。
要是安市能多几个这样的厂子,就不愁富裕不起来,他也不愁没有政绩。
杨晚伊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如实道来:“去年夏天,我父亲车祸后身亡,我做为家中长姐,义不容辞,要承担起抚养弟弟妹妹的责任,就必须想办法养家糊口......”
“最开始做糖的时候,我负责熬制糖浆做糖,我五个弟弟妹妹负责包糖;那个时候,我每天上午把糖拉到集市上去卖,然后换成白砂糖,下午和晚上做好,如此循环下,才稍微攒了一些家底。”
“后来有了我退伍回来的小哥帮忙,就是坐着我身边的。”杨晚伊把杨晚霄引荐给曾市长后,继续说道:“我们才把糖卖到了安市,随着市场份额不断扩大,我们的糖厂也从我们六姐弟拓展到今天的规模。”
“最初把糖厂开在我的老家,是因为家中离不开我;后来则是想要为自己的家乡做一些贡献。”
“曾市长,我们这个地方真的很穷,很多人没有挣钱的门路,连孩子读书的学费都交不起,更不要谈改善生活。”
“糖厂开到至今,令我最骄傲的,莫过于看到糖厂上班的人,家庭条件都逐步在改善,简直比让我自己赚到钱还开心......”
杨晚霄:“.......”堂妹果然厉害,当着市长的面,一点儿也不露怯。
杨晚伊的话刚说完,安康平就马上接道:“晚伊确实很好,我记得她去年秋天开学的时候,自己家还住着毛坯房,就给学校换了一批新门窗,至今还在不断给学校捐图书。”
曾雄听完后,转头问下一批的黄镇长:“这个没听你讲过?”
黄镇长满脸尴尬:“曾市长,这个比起提供就业岗位,不值得一提,我就没写在报告中。”
曾雄皱起眉头:“你态度不对,怎么不值得一提?咱们安市做生意赚钱的人不少吧?可像她这样,捐钱捐物造福身边百姓的人,都是极少的,我们应该大力宣传。”
安康平一听,顿时就把领导的锅接过来:“曾市长,不怪黄镇长,是我这个村长没做好,我没向黄镇长去汇报这件事。”
“主要啊,晚伊这个丫头,做事心善又不爱张扬,也不让我宣扬。”
“不瞒你们二位,对面刚刨了一个地基的地方,是晚伊出钱正在筹建的文化馆,也是为了造福我们村村民的,还有我们安杨小学,晚伊已经答应出资重建......”
安康平不愧是个老滑头。
一番话说下来,不但帮直属领导背了锅,将领导从这件事中摘了出来,还提高了杨晚伊在市长和镇长心目中的好印象。
杨晚伊:“......”。
佩服,佩服。
面对曾雄和黄镇长两位,欣赏和探究的目光,杨晚伊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