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刚才什么动静,也不知是不是有刺客,陛下和太皇太后的安危要紧,你们几个去那边瞧瞧,你们几个上那边找找看。”
“是。”
侍卫们分散往前跑去。
等人走了,华盈寒他们才从角落里出来。
姜衍贴在华盈寒身前,双手抱着华盈寒的手,睁着一双大眼睛,瞟着秦钦,想起寒姑姑刚才拍过这个陌生叔叔的肩,他还皱了皱小眉。
“姑姑,他是谁呀?”
“他是奴婢的朋友,也是王府里的人,陛下能否等等,让奴婢同他说几句话?”
“可是……”
“姑姑明日给你做枣泥糕。”
姜衍想了想,摇了摇头。
“明日做枣泥糕,后日做桂糖酥。”
“好吧,要快哦。”
华盈寒摸了摸姜衍的小脑袋,瞧向前面林木茂密的地方,“奴婢记得前面有个凉亭,陛下要不去那儿等着奴婢?”
“嗯。”姜衍点了下头,不太放心地瞧了秦钦一眼才离开。
华盈寒和秦钦回到暗处,即问:“你怎么过来了?”
“五日不见你,担心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我到处探听你的近况,才知你被景王送到了太皇太后身边。”秦钦有些担忧,“寒儿,他是不是还在怀疑你,才将你遣走?”
华盈寒摇了下头,只觉照姜屿那日的反应来看,不像。
“他应当没有再起疑,至于为什么要将我遣走我暂且不知,说起来我也有五日没见过他了。”
秦钦认真地说:“咱们已经等了一年,越等越是煎熬,寒儿,倘若你能见到景王,一定要设法令他回心转意,否则你若跟太皇太后去了宫里,前功尽弃不说,今后连得个自由身都难。”
“让他回心转意?”华盈寒皱了皱眉,他连他是什么心意都不知道。
她是个女子,不太懂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能看破那些涉世未深的人的心思,比如从前的宁北安,但是像姜屿那样的……
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左右他的心。
华盈寒看向秦钦,秦钦是个男人,可能比他更易猜中姜屿的心思,她言:“要不你教我怎么做?”
“我……”秦钦看着华盈寒的一双明眸,在他这儿,她什么都不用做都能拿捏住他的心。
她一笑,眸中流转的眼波更是能化了人的心。
兴许是当婢女当了一年多,她原本外露的英姿和坚毅被藏进了骨子里,如今穿着姑娘家的衣物,头戴他送的玉簪,和年少时英气十足的样子相去甚远。
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清冷;笑的时候流露出的温柔清姿跟酒一样让人贪恋,是一种越品越醇便越让人醉的美。
秦钦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嗓音变得格外低沉:“好,我教你。”
华盈寒和秦钦待了一阵,送走秦钦,走出两步才看见小魔王没去什么凉亭,就在前面的石头上坐着。
还好刚才她和秦钦说话说得小声,这儿听不见。
“陛下怎么坐这儿?”
姜衍托着小腮帮子,“姑姑你不来,朕一个人去凉亭会食言的。”
华盈寒莫名其妙:“食言?陛下答应了谁?”
姜衍有拽起她的衣袖,“姑姑快走快走,不然伯父该生气了。”
“王爷?”
华盈寒正吃惊,跑出一段距离之后,不用姜衍回答,她也看见了。
那道身影就立在凉亭里,颀长挺拔,不愧是出身行伍、戎马十余载的人,春夏秋冬,无论衣裳穿在他身上都能自成一景,叫祁国上上下下的姑娘们意乱情迷。
她只庆幸还好小魔王刚才没有真去亭子里,不然还不得把大魔头给引来。
姜衍牵着她过去。趁还没走近,华盈寒试着打听:“陛下,王爷找奴婢有事?”
“姑姑不是想伯父吗,姑姑待朕那么好,朕当然得让姑姑见伯父啦。”
华盈寒一愣,她看看小魔王,又看向姜屿,“陛下告诉王爷了?”
“嗯……”姜衍拖长了尾音。
华盈寒惊的掌心都出了汗,不禁握紧姜衍的小手。她离姜屿越来越近,心中竟生出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姜衍察觉到了姑姑握他握得有些紧,声调一扬,“嗯?”
华盈寒皱了皱眉,不懂这小鬼什么意思。
姜衍朝凉亭喊道:“伯父,姑姑来啦!”
华盈寒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自然,她微沉着眸子,不敢看姜屿,因为她不确定小魔王到底和他伯父到底说了些什么,若真提了那个“想”字,再是童言无忌也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是荒唐。
她走到姜屿面前,还是没有抬眼。
“你脸上是什么?”他问。
华盈寒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姜屿的手,而且他的手正在朝她的侧脸伸来。
她心下一紧,赶在他碰到她之前,自己用衣袖擦了擦脸,发现衣袖上有墨迹,料想应当是小魔王拖她笔的时候将墨撒到脸上了。
她应道:“没什么。”
方才那角落里太暗,秦钦可能没留意,如今这儿顶上挂着灯笼,倒被姜屿看见了。
“衣裳上也是。”姜屿盯着她的衣襟,又看向她的脸,见她擦了几下还是没擦干净,他便用手替她擦了擦,
姜屿的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挲,华盈寒不适应,等她想要拒绝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手。
姜屿看着指尖的墨迹,不免好奇:“哪儿来的墨?”
华盈寒摸了摸姜衍的小脑袋。小魔王望着她,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笑了笑。
“伯父你要快点讲哦,姑姑还有很多事没做,衍儿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出来的。”
“知道了,去那边儿玩。”
小魔王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你还有什么事要办?这个时辰还不更衣睡觉,在写什么?”
姜衍掉头回来,躲在华盈寒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张开五个手指,“皇祖母让姑姑抄经文,五百卷哦。”姜屿不解:“为什么要抄经文,还是五百卷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