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拖着她越过牌坊,却见前方又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尘土飞扬,很快与刺客交战在一起,兵刃相接。
“京都卫尉在此!拿下刺客!”这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裴越!
一辆马车驶到他们身边,楮铭伸出手来:“上车!”
云舒己经全然没了力气,只知道她被提上了马车,远离了南巷。
姜武焦急的道:“侯爷,我家郎君中了箭…”
“出去赶车!”
楮铭将云舒翻过来,检查她的伤势。箭头入肉很深,恐怕伤了经脉,血液染红了她的白袍,还在汩汩的涌出来,看来得先把血止住。
“你干什么!”
己经半昏迷的云舒迅速抓住楮铭准备给她脱衣的手,一双眼布满了血丝,额上的汗沾湿了碎发,语气冷冷,就像一只危险的兽。
楮铭眯了眯眼:“入骨的箭头得拔出来,你想死我不拦着,只是别连累我,毕竟是我救上车的,却死在我手里。”
“你…不可以脱衣服…就这样把箭拔了!还有…箭头上…有毒。”云舒咽了咽口水,明显的感觉到呼吸困难,全身忽冷忽热,一阵阵发颤。
“不脱衣服怎么看得见!什么时候了还摆世子的臭架……子。”
楮铭看着颤巍巍指着自己的匕首,气笑了,竟然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来指着他…很好,你很强,早干嘛去了!
“让你拔你就拔…废话什么!”
两人对峙一眼,还是云舒别过脸,拢了拢自己微敞的衣领:“姜武……你来!”
必须要尽快把毒逼出来,但是,她的身份,也绝不能暴露在楮铭面前,她就是死,也不能!
“他懂什么…”楮铭拍掉她的匕首,将她按在腿上,在背上撕了一个小口,硕大的箭头嵌在肩上,皮肉已经肿了起来,翻起的血肉一片模糊,任他见惯沙场血腥,也觉得头皮发麻,那血己经变成了青黑色,果然是有毒的。
楮铭拿过她的匕首,从车壁上拿出一只蜡烛点燃,匕首过了火,楮铭划开箭伤周围,不禁皱了皱眉。
“是七叶镞,入骨很深。”
七叶镞,是攻击力很强的箭头,楮铭在晋陵曾遇到过,顾名思义,七叶镞自箭尾分七脉汇于箭头,而七脉上又分别分有细脉,细脉上,有无数的倒刺!
因为箭头造得很大,箭身很短,射得不准,七叶镞一般不用于远程,许多时候用在袖箭、轻弩,一但入肉,想要拿出来就得挖掉一大块肉,若嵌入筋骨,就得忍受剔骨挑筋的痛苦。
更有恶毒的,用青铅做倒刺,脆而易断,入肉后断裂,拔箭时倒刺几乎全断在肉中………
“有点疼,你最好能忍。”
“你再磨叽…就不用救了…”不仅是七叶镞,上面还粹了毒,云舒感觉钝痛越来越严重。
她不能死,绝不能倒下,她还有那么多事没做,绝不能死在一次小小的刺杀里,不能!
离南湖里还远,她不得不把性命托付在楮铭手中。
姜武为了平稳,把马车停在街边,楮铭握住箭尾,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力把箭往里再扎深,疼得云舒闷哼一声,抓住车壁的指甲都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