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姜武拔刀,楮铭竟然把箭插得更深了,他会不会趁机谋害云舒,若是如此,自己真是万死莫辞!
还不待他反应,楮铭己经发力将箭头拔了出来,她的肩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液喷涌而出,迅速撕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止血。楮铭用匕首剃掉沾满血肉的箭头,检查了,还好是铁的,不会有倒刺留在肉中
姜武见箭头拔出来了,才放心到外面去赶车,得尽快回王府才行。
楮铭见她趴着一动不动,只是不断在喘气,豆大的汗珠划落,脸色更加苍白吓人。
常人若忍受这种剔骨的疼痛,活活疼晕过去也是有的,她竟然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咬牙硬撑,倒让他刮目相看。
楮铭又给她放了毒,应该不是什么剧毒,不久血就是正常颜色,给她随便包扎了。
一边包扎一边问她:“死了吗?”
云舒眼珠这才动了动,艰难地闭了闭眼,她刚刚想到老王爷云翦了,有时候她很恨云翦,从小把她当做保住云家富贵的棋子,不顾她的选择让她担上这么重的担子,像今日这种刺杀,她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一路走来,徘徊在生死边缘,对她来说不过家常便饭。
老王爷有没有想过,她有一天身份暴露了怎么办,自己的以后怎么办?
她一辈子就被这个身份禁锢了,所以常常忤逆他,常年在外面游荡,有时候住在正德侯府几个月也不回去。
但当老王爷死后,云家式微,她才渐渐明白,权势,真的是个极好的东西,她看过太多失势的世家被欺压甚至迫害一门,甚至惨烈百倍的大有人在。
云家显赫多年,树敌颇多,打江山时仰仗你,赐你富贵权势,荣耀满门,天下太平时又疑你功高震主,赐你白绫毒酒,这是将相宿命,只有手握权势,才能为家族续命,而碍于她的身份,桓弟才有避身之所,父母当年的悲剧才有大白那天。
刚刚楮铭再推箭的时候,她在想,如果就这样死了,老王爷,会不会觉得,当初果然看错人了。
她吃力的动了动:“疼…疼死了,你不会故意的吧。”
“现在才反应过来疼。”楮铭擦擦手,不知道为什么,楮铭突然觉得,云舒还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少年。
可能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柔软的一面吧。平日里看她张牙舞爪惯了,现在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躺着,突然就不想追究当年的事了,也许,她有苦衷吧。
不得不,与他为敌,耍他害他的苦衷。
王府门口,程伯看着楮铭抱着云舒从马车上下来,着实惊了一下,立刻迎了上去:“姜武,还不快扶少主进去!”
王氏站在旁边,看着浑身血迹的云舒,早哭成了个泪人,手忙脚乱的。
楮铭放下云舒,从容的理理皱了的白袍:“裴越己带人去剿灭刺客了,云述他们不会有事,倒是他,中了七叶镞,箭头上还粹了毒,得赶快把余毒逼出来。”
程伯一揖:“是,今日多亏了侯爷出手相救,大恩大德云王府无以为报,等少主伤好,定当上门拜谢,护卫来报,刺客己悉数擒获,小郎君无虞。”
他看着楮铭的白袍上沾了血迹,还撕裂了许多。
“还请侯爷入府稍作休整。”
“嗯,也好,这件事发生京都卫尉的辖下,我也有些细节想问问云述,给我拿件干净衣物。”踏入云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