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能为自己做这么多,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想好好守着这个人,直到永远,可是如今天下动荡,这方天地,还容得下他们吗?
裴越在屏风外轻轻的说:“侯爷,我们必须得走了。”
楮铭睁开眼睛,把她的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
“你挑上几个人策应我们就行,其他人留下来守着她,直到我回来,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
裴越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将手放在唇上噤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等脚步声远了,云舒才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起来,扫视了一圈,看样子,这是个军帐,帐篷外兵士巡逻和训练的声音此起彼伏,云舒很确定,她正在一个军营里,既然这是郊外,那楮铭就没在庐江郡府中,那他到底是在谁的兵营里?
云舒看了看自己,只穿了一件纯白中衣,想必其他衣物都被楮铭换掉了,她拿过木椸上的一件外袍和披风套上,再紧紧绾了发髻。
挑开军帐,门外的护卫立刻便发现了她,拱手行礼:“郎君,侯爷有令要您好好休息,外面风急雪冷,您还是回去吧。”
“我去看一下受伤的护卫。”说罢就径直往前走,护卫也不好拦她。
他看云舒气度不凡,那日侯爷还亲自抱着回来,想必身份不简单的,也不敢忤逆,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引她往受伤的暗卫军帐走去。
云舒到军帐外停了下来,对陪同的护卫说:“你就在这吧,我自己进去。”
想来是有事要吩咐,护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守在门外。
“是。”
云舒挑开帘子进入,见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云家的暗卫,见她进来,立刻要挣扎着起来,她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一个统领过来:“郎君!您没事吧?”
云舒示意他看帐篷外的黑影,又揭开茶壶,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
嘴上却说着:“我没事,这次遇刺不知道是什么人搞的鬼,还好有侯爷收留,你们先好好养伤,我会拜托侯爷传信给姜武。”
那统领凑过来,见云舒未干的水迹:传信回京,小心叶家。
“郎君不必担心,昨日侯爷已经派人去找姜武,想必他也快过来了。”
云舒又沾了水写道:各地会馆有云家暗线。
“嗯,我知道了。”
她站了起来,示意那个护卫的腰牌,那是云家特有的徽记,只要拿到各地的暗线所在,他们便会赶来支援。
“寄人篱下总是不好,我还有些钱财存在惠通商号里,庐江郡马上就要变天了,你去把它们兑出来,我用来答谢侯爷的救命之恩。”
距这里百里之外的惠通商号,是云舒设下的暗桩之一。
“是,郎君。”
云舒神色无波的出来,紧了紧衣袍,对那个跟着的人道:“我有些小事要他去办,烦请军爷方便一下。”
他刚刚在帐外听到云舒对那暗卫的吩咐,想来是他想答谢侯爷,又觉得现在落魄狼狈,这些个世家公子,极好面子,侯爷只是让他好好盯着这位郎君,其他的,都是小事。
“当然可以,郎君请便。”
云舒一边往回走一边观察,这是一个军营没错,看样子驻军还不少,只是这些兵士多是眼窝微陷,颧骨高凸,与大靖的兵士不是一挂的长相,铠甲也不是大靖常用的明光铠,他们说话的口音也证实了云舒的猜想,这不是大靖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