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铭闻言翻身下马,直奔云舒的帐中而去,果然已经冷冷清清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她还是走了。
接过护卫的信,只有她简短的几句话:
“璟瑜,对不起,我走了,
朝中云家还离不开我,边境之事你自有考量,我信你,一直都是,相见有时,我们各自珍重。”
楮铭坐下来,探了探云舒曾生活过的地方,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可当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心里还是空了很大一块,她何须道歉,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想要相守,他们之间的山海,何时才能跨越。
“郡王,现在平都正在大肆搜捕您,还有王将军和程伯都被丞相抓入了廷尉。”
姜武扶着云舒靠在松林下,她喘匀了气,才接过探子的快报。
那日叶家逼围药庄,想必也是察觉到她离京了,赵琅黄雀在后,接走了弟弟,之桓与他合谋夺权,想必还是安全的,怕就怕现在弟弟为了云王的位子,对王撼岳和程伯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姜武看了看白茫茫的雪山,周围只有几十个护卫,他很不放心云舒的安全,毕竟现在云王流落在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想对她不利的不在少数。
“郡王,我们尽快回京吧!”
云舒闭了闭眼,摇摇头,“不,现在平都只怕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只怕我还来不及回到骁骑卫,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况且现在我手中没有与他们抗衡的兵权,不仅救不了程伯王将军,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打定主意:“我们先不回京!”
王婳不停的在营中踱步,怎么办,现在根本联系不上殿下,这几日皇帝陆陆续续的修剪云家党羽,父亲在廷尉到底如何了?
“王校尉!不好了…”
燕昭从外面跑进来,语气焦急:“我们在廷尉中的人递了消息出来,皇帝为了逼将军交出令信,已经对程伯和将军严刑逼供,只怕情况很不好!”
王婳眉心一跳,严刑逼供!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又效忠云家多时,这些年来树敌不少,现在云家出了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浑水摸鱼的奸佞只怕趁机公报私仇。
她放下紧握的手,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丧命。
既然皇帝逼问令信的下落,想必殿下可能将令信留在了平都,只是,父亲他们真的知道吗?
“燕昭,你马上去联络我们廷尉的人。”
燕昭看着她转身去写信件,明白了她的打算,“你是想闯廷尉!”
王婳写好信,从发上拔出一支细长的簪子,旋开簪头,便是一枚小小的印章,轻轻按在落款,这是调动云家部分死士的信号,郡王信任王家,自然给了他们保命符,只是,必须得有云舒的令信,才能动用更大的力量。
“没错,我们别无他法,父亲也等不起,只有号令云家的力量,才能救他们和郡王。”
“可是万一出事,云家豢养死士不仅败露了,就连你也会搭进去。”
王婳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廷尉我一个人去闯,这些死士安排给你,若我出事,你立刻带着他们离京去找郡王。”
她将其中的关节利害都想清楚了,若没了云舒,将再无云王府,那她们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都是死,那还怕什么!
燕昭愣了,皇帝之所以还有耐心,就是在吊云舒出来,或是拿到云家的把柄,如果王婳一出事,他再率众离京,这意味着什么?
云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