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一堵,她确实信不过楮铭,以前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哪怕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依旧不敢全然托付给他,她可以爱楮铭,可以为他做事,可天生的不安全感让她不敢信任何人。
“等他班师回朝,我就将孩子的事告诉他。”云舒轻轻说。
王氏欣慰的点点头,她也希望云舒能放下心结,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有武安侯一起分担,她到底能轻松一些,“嗯,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他迟早也会知道的。”
皇帝对于云舒的某些行为向来是看不透的,按理说他离开的时候丞相赵琅明里暗里整云家整得那么惨,他回来不仅一声不吭,反而还默许重量级幕僚王家与丞相府结亲,还为王婳请封诰,这怎么看,也不符合以牙还牙的为人准则啊。
还别说,这个云舒还真没放在心上,当初弟弟糊涂,他夺权的过程中赵琅也在暗中推波助澜,这点云舒是知道的,她还知道赵琅想扶持弟弟做云家的傀儡,或为皇帝所用,或挡住叛军,他所作所为不过在其位谋其事,试想现在有一个扳倒他赵家的机会,她也不会白白放过。
更何况他还劫狱救了王婳,更为云家赢得了喘息之机,要不是他进言重立弟弟,只怕皇帝早已容不得狱中的王撼岳等人,扣云王府一个勾结叛军谋反的帽子。
所以她不仅不恨,反而感激。
两府结亲的喜悦让司马凌不太高兴,他不喜欢看到世家结党,他喜欢看他们互殴。
他们闹的越欢腾,他的皇位越稳,是以更不喜赵琅,更觉得他确实应该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云舒下了朝会,正准备回去,却见宫里的大长秋过来了。
大长秋是内宫的署官,主管皇后或太后殿内事和诏令传达的,与云舒各自见礼,他便操着一口尖细的声音传达道:“郡王有礼,太后听闻云家新册了一位郡主,想来小郡主也是要嫁与长公主做儿媳,现在长公主在凤阙宫里,有些嘉礼之事想同郡王商榷一下。”
云舒拱手应下,走了两步又顿住,“如此,就让本王知会一下几位准备过府庆贺的大人。”
“大人请便。”
云舒到宫门口与几位同僚交代完,便随着他们转入内宫,太后是内宫女眷,平日里不便见外臣,而若是她以王婳兄长的身份进宫面见,就说得过去了。
云舒冷笑,哼,太后怎么会管云家一个新册的郡主,想见她找的个由头而已,只怕早备好阴谋诡计等着她。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躲不掉,不如一次性永绝后患,现在她还是云王,不是任她捏扁搓圆的宫内人,后宫还是干涉不了外朝的,谅她也不敢如何,云舒心下打好主意,坦坦荡荡跟着向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