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波流转,神色自若,来到云舒近前,“郡王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不过时间应该不多了,还是早做决断,毕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决断权全在云舒手中,赵琅拱手告退。
云舒紧握着手里的茶杯,寒风裹挟着雨丝扑进书房里,竹帘飞动,透彻的清冷席卷全身。
太康的叛军已经是穷弩之末,可偏偏还留有一记狠招。
楮铭刚到太康不久,便有自称乌孙使臣的要面见他,来者确实是乌孙军中的人,他口口声声说奉阿拓靡的命令来要楮铭兑现承诺,却好巧不巧的被卫越之给发现了。
这很可能是诈,虽说当初楮铭假意与阿拓靡合作奇袭秦国南宁,还摆了他一道,解了大靖之围,可到底是证明了楮铭确实与乌孙存在联系。
楮铭与乌孙的约定,他也确实没完成,可这笔账,现在认不得。
军中将领各执一词,有支持楮铭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的,也有担心他们蓄意构陷的,毕竟现在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期,要是又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他们岂不是百口莫辩。
“将军,我们干脆死不认账,不承认曾与乌孙来往,攻西宁不过是巧合而已,毕竟乌孙也惯爱趁火打劫的,就说我们攻西宁后,阿拓靡看有利可图才率军前往。”
“对,直接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件事。”
楮铭摇摇头,事情怎么会这么简单,当初他从武安侯出来,在庐江与阿拓靡碰了个正着,乌孙分明是想趁火打劫庐江的,只不过畏惧晋西军而已,他曾与阿拓靡约定,助他拿下秦国门户西宁,放弃攻庐江。
他们之间的交集瞒不了,否则就阿拓靡几万兵马曾驻扎边境,还正好就在庐江几十里外,这些事他都难脱干系,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开诚布公。
“既然来了人,想必是铁定了心要和我扯上关系了,对阿拓靡来说可有可无,而对不希望我得势的人来说,这真是个泼脏水的好机会,还真是不余余力的要坐实我通敌叛国。”
乌孙与秦国正在西宁郡战得难舍难分,哪还有空来拉他下水,这分明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裴越顶着前几日和卫越之互殴留下的伤,上前道,“那怎么办?前些日子是焦头烂额管不了这档子事,现在回朝在即,卫家又虎视眈眈,乌孙怎么会突然来横插一脚?”
正僵持不下间,门外突然喧闹起来,楮铭与裴越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分明是卫家。
果然卫越之打头的就进来了,随行的还有太尉,给事中等几个朝臣。
他们是这几日才到的,那日裴越与卫越之大动干戈,传回朝堂,司马凌大怒,于是派太尉徐蹇前来督军,其实还不是楮铭回师在即,提前派几个人来盯着而已。
卫越之看也不看楮铭,径直上前来,挥手带进来了两个人,不正是前几日大张旗鼓闹到军中来的乌孙使臣,他们本来是关押在晋西军中的,怎么会到卫越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