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月份已经很大了,但她还不太习惯拖着一个圆圆的肚子,手脚浮肿,脸上冒痘也就罢了,最气人的,这死孩子贼能闹腾,睡觉的时候像在肚子上顶了个西瓜,还是会动的那种。
想她英明一世,何曾被这样折腾过,不过几日便眼下乌青,食欲不振。
楮铭心疼得不得了,不仅每日帮她泡脚按摩,就连吃饭入厕也跟在旁边,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又问问那个,整日里神神叨叨的,感觉比她还严重。
好在无聊的云舒发现了某种乐趣,每日她不痛快的时候,就中气十足的吼某人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筷子也够不到,“楮铭!”
穿鞋的时候腰也弯不下去,“楮铭!”
石梯上不去,“楮铭~”
每日静王王府的仆婢们能听到这女子大逆不道的直呼郡王的名讳,可怜之余更加可叹,当初那个手掌军政,威风八面的武安侯,现在正蹲在榻边特狗腿的帮别人捏腿。
将进去禀报郡中事物的裴越晾在一边。
“舒服吧?”讨好的低声问。
某孕妇吐掉葡萄皮,修长的手指抚过於兔,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悠悠的道:“嗯,手艺不错,左边再来一下,嗯~对对对,就是那,再用点力...”
“嗯,夫人过奖了,要不要再捏捏肩膀?”
裴越捂脸狂奔而去,侯爷,你变了~
裴越经受几次惊吓后终于能接受,那女子是云王,没错,就是欠揍的云王!
某日,楮铭回来,恍然间听到房里传来云舒的碎碎念,偷偷猫着腰靠近窗边,只见那一身荷色襦裙的女子,正托着一个大肚子,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正认真的在面前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
“...罪名三,臭小子每日辰时必然踢本王一次,未时,子时各一次,一日不消往复几许。
罪名四,怀孕以来,本王多为所累,形容憔悴,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罪名五,有孕以来,本王姣好的身材日渐圆润,肚大如萝,奇丑无比...呜~”
云舒搁下笔哀叹起来,想她当年是何等的威武雄壮,何等的玉树临风,怎么现在会沦落成一个黄脸婆了...
楮铭进来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这罪名得留着,等他出来了,我替你好好教训他,讨回公道。”
云舒满脸幽怨的点点头,还好还有个人疼的。
楮铭轻轻坐下环住她,让云舒舒服的靠在他胸前,替她理了理长发,又吻了吻发顶。
“阿玉,我还一直未问过你,你是如何骗过他们,又为什么...突然放下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