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哀叹一声,嘟囔道,“还不是为了某人,跑到我面前说什么不后悔的话,搞得我好像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似的,本王最讨厌欠别人了,所以就以身赔付了。”
楮铭蹭了蹭她的头顶,轻笑出声,“没想到一向厚颜无耻的云王殿下竟也有这么有节操的时候。”
云舒气结,“你...”
不过,谁让她以前把他耍得团团转呢,她不想告诉楮铭她是如何脱身的,只是不想他自责担心。
那日她早已经预料到入宫难以脱身,将马车赶入死巷后箭羽铺天盖地而来,她钻入早就准备好的木桶里,那是袁长生为她准备的,不断旋转的木瓣折断飞来的箭羽,再泼出带来的猪血,在袁潼的眼下来一场金蝉脱壳,虽然有准备,可那箭头就在咫尺之间,刺客随时可能奔进来给她一刀,当真惊险万分,也难为姜武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不过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那刺客,是司马昂的,那当初在长干里,救走他的...”楮铭低头看怀里的人。
云舒闭着眼睛答道,“没错,就是我,他整日里叽叽歪歪,不是算计这个,就是陷害那个,还不准我利用他一次了,我要诈死,总得有个杀手吧,别人都不合适,只有他,才能让皇帝放心。”
楮铭又心疼又生气,利用那个人,亏她想的出来,现在说得风轻云淡,要瞒过那些人,还要躲过刺杀当时不知道多凶险。
心疼的又紧了紧怀里的人。
“那你离开,是为了我吗?”
云舒在他怀里调皮一笑,“也不全是,且不说王府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上,就是我的身份,也岌岌可危,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一些往事,看透了一些执念。”
她神情渐渐认真,眼睛定在一处,似回忆般缓缓说,“你还记得那个阡坊吗?”
那日她发现母亲的画像有问题,不仅过火不燃,就是在水中,那颜料也不会脱落,反而更加明艳,就像他们之前一起去的那个阡坊,里面有的那种杀人的画,流光溢彩。
于是她带着画去了那里。
找到了画那些画的人,他刮下云舒带来的画,细细查验一番才说,“是藤黄里掺了别的矿物,有毒的,画师用此作画,毒物日积月累,不出半年就会血热而亡。”
这些画是父亲亲手画的,他明明知道有毒的,为什么还那样做。
只有一个答案,是他自戕。
原来母亲死后,他已经了无生意,用有毒的颜料为妻子作画,终于入骨而死。
所以他让自己和弟弟不要执念,不要步他后尘,他才是,云家至情至性之人。
父母的悲凉才是最终让云舒醒悟的,得一人相守,此生已是大幸,权势富贵,又怎么能抵得过他一句深情不悔。
故事说完,她累了,环住楮铭的腰沉沉睡去,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岁月静好,有他在身边,再无所求。